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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爹親自去請的大夫，號脈的時候我娘和張姨都在一旁看著，連太太都被驚動了，派了烏梅過去，鬧到三更天，才把大夫送走。&rdo;

這樣說起來，魏氏必然是得到了確切的訊息之後才睡下，也就是三更天后了，早上又要起來去老太太屋裡請安，或許還要送訊息，和老太太通氣……這也是真辛苦，萬一晚上再沒睡好，一上午臉色不好看也是正常的事。

&ldo;而且，&rdo;連翹口風一轉，露出些神神秘秘的樣子，&ldo;聽說昨兒晚上老爺回來之後，還去看了一眼大少爺，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把老爺氣得打了大少爺一個嘴巴，回房後又叫胸口疼，險些又要把那位大夫請回來‐‐我爹好晚才回來呢，和我娘說起大少爺也是長籲短嘆的，我只聽到兩句，大少爺說，老爺若是容不下白朮和肚子裡的孩子，那他就也跟著一起去了，一家三口黃泉下再相聚，或許還能活得更有滋味一些。&rdo;

半夏也聽得認真，忍不住失聲道：&ldo;說出這樣的話，也難怪老爺聽了生氣。&rdo;

茴娘也點頭，&ldo;父親聽了必然是要傷心的，大哥說出這樣的話，也太不懂事了。&rdo;想了想，又問：&ldo;那白朮呢？父親還沒處置了她吧？&rdo;

雖然在這件事中，白朮說不上無辜，甚至真的有教唆蠱惑秦嘉蓉忤逆長輩的嫌疑，但是肚子裡的孩子確實無辜‐‐而這些，還不是茴娘關心白朮下場的最重要的理由。她是多少被這件事勾起了自己的一點心事，想要從秦孟遠對白朮的處理之中，看明白當年的一些往事。

&ldo;這倒是沒聽說，今兒早上我娘起來，還要趕著去大廚房吩咐給白朮準備的菜色呢‐‐聽我孃的意思，太太應該是暫時想著留下白朮和這個孩子的，老爺那邊興許也是一樣的想頭吧，畢竟大少爺如今跟著了魔似的，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可就……&rdo;

連翹的爹孃是府裡的二管家，說起這些事來頭頭是道，也很有些道理，茴娘不由得就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ldo;也是，大哥怎麼說都是父親的長子，又剛考中了秀才，茗哥還小，能指望上還要好些年呢，父親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大哥的。&rdo;

&ldo;聽說半上午的時候大姨娘還到老太太院子裡跪著請罪呢，還是外面宣旨的人來了，大姨娘才被人扶了下去的。&rdo;連翹忽然又想起這事，忙不迭地告訴茴娘，&ldo;奴婢還聽說，昨兒大少爺在老太太屋裡說了一句很讓老太太傷心的話，大姨娘也是聽到那句話之後就有些受不住了，當時就嚷了起來，今兒還要過來向老太太請罪，說是自己沒教好兒子……&rdo;

&ldo;唉，這話說得就不對了。&rdo;半夏在老太太身邊服侍多年，對於老太太的瞭解不比紫蘇少多少，一聽這話就立時蹙起眉頭，發現了不對，&ldo;大姨娘雖然是大姑娘和大少爺的生母，但是大姑娘和大少爺從小養在老太太院子裡，吃穿住用都由老太太親自照管，說起來都算是老太太教養出來的。大姨娘說自己沒教好兒子，這話讓老太太聽了心裡怎麼能自在得起來？沒有更生氣都算是好的了。&rdo;

茴娘卻對秦嘉蓉說的話本身很是好奇，&ldo;大哥到底說了什麼，把祖母和大姨娘都氣成這樣？難道也是類似要跟白朮做苦命鴛鴦一類的話？&rdo;

&ldo;這奴婢就沒聽說了，只知道是和嫡庶有些關係。大姨娘今兒在老太太院子裡請罪的時候，也直說是因為自己出身卑賤，大少爺自卑於身世，才說出那樣沒道理的話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