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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已三竿,微溫的陽光斜射在李清照的臉上,卻無法驅散她的彷徨無助。她和白勝既不是第一批來訪的客人,也不是最後一批,僅僅在他們被阻的這一會兒,身後就有五批訪客陸續到來。
這些人都如同識途老馬一般,熟練地簽了到,獻上禮物,然後大搖大擺地進入了相府,在經過白李二人身邊時臉色尤為倨傲,就彷彿比白李二人優越多少似的。
白勝注意到這些人送出的禮品大多是些古玩字畫金玉品件,只有極個別的直接以數量不菲的金錠交納,倒也能換來一個暢通無阻。至於白銀和銅錢,這裡根本看不見。
「我們走吧,弟弟。」李清照輕輕嘆道。
她終於放棄了進府的幻想,剛剛轉身時,卻忽然停住了腳步,白勝迎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儒生迎面而來,白麵少須,身材微胖,手裡提著一件包袱。
來人看向李清照的目光微帶親切,熱情招呼道:「清照,你怎麼來了?也好,咱們夫妻就一起探視一下太師的病況。」
只是當他看見李清照身邊的白勝時,臉色卻陡然一沉,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位就是白勝吧?你已經護送拙荊到了京城,怎麼還纏在她身邊?你到底想幹什麼?」
白勝只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李清照的丈夫趙明誠,因為昨夜他曾經聽到這個聲音和李清照爭論,當即往旁邊走開數步,並不理睬對方的質問。心說又特麼不是我自己要來的,是你老婆一定要讓我陪著的好不好?要問你問你老婆去!
李清照不禁恚怒,卻不想在蔡京的家門口和丈夫吵架,便只冷冷說了句:「沒想到你也學會趨炎附勢了!」隨即就想繞過趙明誠去追白勝,卻被趙明誠一伸胳膊攔住了,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幹嘛啊?你要當眾與野漢子私奔麼?你不要臉,我趙家可還要臉呢!」
李清照聞言大怒,卻不想在這種地方跟趙明誠撕扯,便停了腳步,把臉轉向旁邊,餘光裡卻看見趙明誠先在簽到處簽了到,又把手裡的包袱放在了收禮處的桌子上,開啟后里面赫然是一套玉璧茶具,一隻玉壺,配有六隻玉杯,向收禮人介紹道:「每隻茶杯價值三千貫,玉壺一萬貫,全套則超過兩萬貫!」
李清照見此情景,忍不住開口嘲諷道:「你可真捨得!當初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這套玉壺是她李家的傳家之寶,是她公公趙挺之任職右相的時候,她的父親李格非送給親家公的禮物,沒想到居然被趙明誠拿到蔡府來送禮了。這一刻,她真心替她的父親感到不值,也為自己的婚姻感到悲哀。
趙明誠卻不以為然,轉過身來低聲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父親是因何罷的官麼?如今咱們兩家都沒有一個做官的了,眼看我即將出仕,豈能被岳父連累?那樣咱們家豈不是毀了?」
李清照當然知道父親是因為什麼罷的官,如今這朝堂之上就是蔡京的天下,順其者猖,逆其者亡,她父親就是因為得罪了蔡京才被擼了,不然她又怎麼會如此急切地想要見到蔡倔情?她只是不懂也不屑行賄罷了。當即也不答話,只報以無聲的冷笑。
趙明誠開導過妻子,卻不立即進入府門,而是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白勝,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說道:「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你也想進太師府麼?你要功名沒功名,要家世沒家世,要錢財沒錢財,你就是一個山野村夫,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你知道麼?」
說罷,也不等白勝回答,拉起李清照的衣袖就往大門裡走,李清照本想掙扎著不去,但怎奈力量單薄,又怕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丟人,就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被趙明誠拉進了相府。
白勝孤獨地站在相府門外的大街邊上,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說怎麼到了宋朝也能碰見用錢來裝逼的呢?眼見大門口那十六名健僕裡面有兩個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