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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呂李氏也不惱,盯著呂大娘耳墜,一絲嫉妒道:“弟妹這耳墜且真是好看。可惜俺家大哥沒甚本事,聽說你幫工的那家主人除了每月的月錢,還要分給你家中紅利。”
呂大娘當未見著呂李氏貪財樣,皮笑肉不笑道:“我也不只是幫工得些月錢而已。分利這般好事我且從未聽說過,不知嫂嫂從何處聽見的。”
“不過聽說而已,我當時就說怎會有這般大方的主人。”呂李氏訕訕說道,眼角掃過旁邊刨食的大兒子,又見呂大娘直瞪著他,忙假意罵道:“看你吃得這熊樣。”又腆著臉對呂大娘道:“剛才飯做多了些,我見你家也是吃不完,這時候天還有些熱,飯放久了便會餿,實在是糟蹋了米,不如我還些帶回家。”
呂大娘聽了,已是氣不打一處來,終明白一句話:不怕厚臉皮,就怕不要臉。如今見著自家夫君越發身體不好,他們也越發囂張了,只是如今卻非扯破臉的時候。
過了一會,便見笑眯眯地出了屋,叫走了一家四口人,臨走前呂李氏還順走幾根牆角種著的蔥。
如今家裡終清靜了,呂大忙進了屋,急道:“大哥千萬不可承諾他們甚話。”
呂大有氣無力道:“這不過是些口說無憑,打發他們離開的敷衍之辭,阿嬌你委屈了。”
呂大娘抓著呂大如枯木的手,哭泣道:“若非我沒為你生下一男半女,如今也不會讓你這般為難。”
呂大困難地露出笑容道:“這會時候說這些話幹甚?如今看來沒兒沒女對你卻是件好事,沒甚負擔與牽掛,待我走了百天後,你也不必守著這間破屋改嫁吧。”
呂大號啕大哭,“你這沒良心的人,怎說得出這樣的話,我就是守你的牌位過一輩子,也不改嫁。”呂大娘擦乾淚,抽泣道:“我就不信除了他家的兒子,我們就沒有其他可選的人選。”
呂大娘細看照看著大,見對方醒去,這才起身讓湯珠兒暫照顧呂大,就出門了。
這會呂大娘站在大街上,卻感一片茫然,她完全找不到腳下的路在何方,心神不寧、六神無主在亂走了一陣,等她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家正站在駱家門口,猶豫了一會,終進了門。
呂大娘見了駱二孃的面還未等對方說話,終忍不住委屈哭泣起來:“我原來跟著大哥,雖受了許多苦,他卻從未給我氣受。如今他才病了,他家的親戚卻像吸血蟲般鑽了過來,真是趕不走甩不掉,這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
駱二孃也知呂大娘的窘境,安慰道:“你也知他家裡親戚不善,這般時候卻不能露出弱態,若被他們瞧不起,更是欺負你家中無人了。”
子菱這會正要找呂大娘,卻見對方哭得極傷心,忙問孃親是為何事。
駱二孃嘆道:“如今若沒個子女在身邊,到時呂大去了,你呂大娘寡婦一人如何能抵得過呂家那些親戚的貪心,不被吃得連骨頭都沒有才怪。”
雖呂家沒甚家財,卻也有祖上傳下的幾間破房,如今京中的地貴,這獨門獨院的破屋也是值得上些錢兩。而待呂裁縫歸西之後,呂大娘便成了寡婦,在宋朝一般情況下寡婦不能繼承丈夫的財產,丈夫的兒子才是繼承人,如果她不改嫁,可以靠丈夫的產業維持生活,但若改嫁這些財產呂大娘是帶不走的,因為按律家中,在無繼承人情況下,寡婦改嫁或死亡,這些財產就應由官府收歸然大多數時候,都是被本族的族人佔用了。雖然寡婦還可接納腳伕(後夫入贅前夫家,並改為前夫的姓),佔用和使用呂家家財,一旦呂大娘死亡後她與腳伕所生的兒女,以及腳伕是無權繼承呂家的財產,只能在以此財物營運增置的財產能分得三分之一的財產繼承權。
所以,現在呂家的親戚自是眼巴巴的望著這間院子,就等著呂大歸西之後,他們也有了霸佔的時機,畢竟不是沒有寡婦被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