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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州與高廉雷隔海相對,要想增援過去,首先要突破海峽。”侯襲爵原來是廣東陸師提督後調至貴州任陸師提督,此番重建廣東水師,清廷矮子裡拔長子,將他這個老土地調了回來,但說起海戰來,他其實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的人物,因此對於跟鄭軍在海上爭鋒他心存忌憚。“雖然前次惠州大捷,但廣東水師卻全毀了,如今拿什麼跟海逆去打?”
碣石鎮的廣東水師營地遭襲的時候,侯襲爵還在貴州大山裡呢,因此他不必為此負什麼責任,但趙士麟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畢竟這是他的責任。
“或許呼叫民船可以運些營頭過去,但萬一鄭軍攔截,那就算突破了海峽,也未必有船能回來。”巡撫李士楨見總督大人的臉色難看,所以忙打哈哈著。“而且瓊州的地勢,由海向陸容易,陸上行軍卻是困難重重,因此侯大人的顧慮是有道理的,但我等疆臣守土有責,總不能坐視海逆全取一府之地而無動於衷吧。”
“道理沒錯,可是水師重建要時日。”說起來,當時碣石港內的廣東水師也不過是一個架子,但侯襲爵卻咬死了這一點以便為自己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推託責任。“沒人沒船,這怎麼跟海逆去鬥,而且本官擔心,一旦官軍大舉增援瓊州了,海逆忽而來個回馬槍怎麼辦?”
“回馬槍倒也不足懼。”廣州將軍官階與兩廣總督相同,地位卻比其更高,甚至廣東全省綠營兵也都要受到廣州將軍指揮排程,因此出身漢軍正紅旗的王永譽一口口,侯襲爵便閉口不言。“畢竟省內還有湘桂的援軍,康親王那邊也可以從閩省調兵協防,倒是如何登陸瓊州卻是一個問題,畢竟三省水師都在重建,就算想先從福建調些過來也有所不能啊。”
廣西提督何傅、湖南鄖陽總兵黃大來因為是客軍,因此只是繃著臉在那聽著,絲毫沒有發表意見的想法,但趙士麟卻不想放過兩人:“何軍門,黃總鎮,兩位也是老行伍了,有什麼好的建議儘管直言。”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看著侯襲爵不善的臉色,黃大來訕訕道:“湖南地處內陸,卑職也是到了粵省才見到海了,這,這委實也沒有什麼章法,還請幾位大人見諒才是。”
黃大來是湘南客軍,偏沅巡撫(注:清早期襲明制設偏沅巡撫和鄖陽都御史,康熙三年裁撤鄖陽都御史,雍正二年才改偏沅巡撫為湖南巡撫)才是他的正管,即便他虛與委蛇,在場的人也拿他沒有辦法,因此何傅其實也可以這樣,但這個老頭子自持身份,不想跟一介總兵一般表態,所以沉吟了片刻才給出了一個章程。
“朝廷要實施海禁,瓊州自然也在封界令外,與其失地為皇上斥責,不如干脆撤兵。”
“撤兵?”幾人都是久歷宦海的人物,喜怒自然不會行於色,但還是被何傅的話大大的震撼了一下。“瓊州可不比東寧,此地兩漢之時便為中國領土,若是我等以海禁之名棄之不顧,恐怕在皇上那邊無法交代吧。”
康熙是世上第一要名的皇帝,這形同割讓領土之舉,又如何能讓他滿意,皇帝不滿意了,這氣還不得撒在廣東的文武頭上,何傅拍拍屁股就走了,可其他人就倒黴了。
“那就孤注一擲,呼叫民船、漁船,向瓊州增調兵馬。”聽了這句,眾人才知道感情何傅只不過是在先抑後揚。“百船爭流、千舟竟發,本官就不相信海逆能全數當下來。”說這,何傅命人取來地圖,用一種全盤掌握的口吻指教道。“雷州兩側港口眾多,只要定下一個時間,齊頭並進,本官倒要看看海逆怎麼攔阻?”
何傅的方案是犧牲一部分來換取大隊清軍的登陸,對此李士楨猶豫著:“且不說如此會不會損失非小,就說一旦登陸瓊州了,這船還能回來嗎?要是船回不來,那上陸大軍該怎麼補給?瓊州素來不富庶,瓊北又被海逆擄掠過,至今還沒有恢復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