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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裝得像一點,才好為都統制他們爭取時間。”胡美說得輕鬆,但以六個步哨和兩個白兵哨一千五百人不到的兵力應對至少是倍數的清軍,他身上的膽子還是不輕的。“告訴各哨作出後撤的樣子,務必吸引清虜搶先攻擊。”
由於胡美這道命令,清軍眼裡便看到了側擊不成的鄭軍準備撤退的一幕,為了不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幾個營頭的清軍從大隊中脫出,飛快的撲向“慌慌張張”的鄭軍。然而,準備乘亂痛打落水狗的他們突然發現鄭軍的隊伍一下子整齊了起來,帶著槍刺的步銃密密麻麻的對準了正在前衝的自己。為此,一部分的清軍下意識的守住了腳,但大部分的清軍還低頭猛衝著,結果清軍衝鋒的隊形因此變得混亂起來。
領兵衝陣的營官、汛官自是大怒,但混亂中官叫不應兵,兵找不到官,好不容易找到射擊機會的鳥銃手卻被自家人給撞得東倒西歪,而等他們再想射擊時卻驚奇的發現面前已經盡是自己人的背影了在此情況下,身不由己的一眾清軍們只好在大隊的攘挾下繼續以散亂的陣形衝向鄭軍的佇列。
鄭軍卻是紋絲不動,只等到清軍衝到自己面前八十步的時候才打出了一波齊射。六百門步銃的齊射當即打倒了數十名跑在最前列的清軍。被流血的屍體、倒地嚎叫的傷者阻擋了腳步的清軍跌跌撞撞的繼續前行,但隊形卻愈發的混亂不堪了。
六十步,鄭軍第二次齊射,硝煙散去,出現在低頭重新裝填的鄭軍面前的景象更是駭人,上百具的屍體橫亙在晚稻田裡,尚在泊泊流動的鮮血不斷的注入渾濁的泥水中,濃烈的血腥味引得無數的蒼蠅齊聚過來。
四十步,鄭軍開始迴環射擊,雖然單次投射的彈丸數量減少了三分之一,但各排*射擊的間隔卻變得很短,這就讓在彈雨中煎熬的清軍產生了錯覺,彷彿鄭軍的射擊從未中斷過一樣,以至於承受不了這樣打擊的清軍紛紛抱頭回竄。
李林隆曾經吃過鄭軍排銃和槍林的苦頭,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雖然正面衝擊的清軍失利了,但他同時安排兩翼包抄的清軍卻順利得以逼近鄭軍陣線。但李林隆卻沒有看見包抄得手的一幕,須知道被胡美佈置在左右兩翼的跳蕩、選鋒兩哨是鄭軍白兵中的精華,在這些身披瘊子甲的人性殺器的帶領下的刀盾兵們宛如銅牆鐵壁般守護著步銃手們的側翼,使得清軍的一**衝擊統統變成了無用功。
當然既然是人,自然有累的時候,看穿了鄭軍弱點的李林隆再度向全線投入兵力。這一波次的進攻顯然比最先有章法了許多,中線的清軍用虎蹲炮和鳥銃跟鄭軍步銃手們對射,兩翼持續增兵以壓迫鄭軍白兵後撤乃至折斷。
清軍的戰法的改變使得第三團的傷亡大增,但是沒有預備隊也沒有火炮支援的胡美和錢闞只能苦苦支撐著,以等待戰局轉折點的到來。好在胡美他們沒有等上太久的時間,一個噩耗便傳到了李林隆的耳裡。
“什麼?潮陽營、那扶營被鄭軍擊潰了?”李林隆腦子嗡的一聲,身子也搖搖欲墜,唬得身邊的官弁急忙扶助這位提督大人,好一番扇風、掐人中之後,清醒過來的李林隆立刻命令到。“走,快走,回潮州城。”
“回潮州城?”武弁們面面相覷,有膽大的問道。“軍門,綏瑤營、平鎮營還在跟當面的海逆交手,是不是命令他們撤回來?”
李林隆在戈什哈的幫助下翻身上馬,隨即虛揮馬鞭,衝著一眾將官說明道:“來不及了,海逆的大隊即刻就到,就讓他們為本官吸引海逆的視線吧”
李林隆狼狽而逃,果真讓他躲開了席捲而來的左虎賁師另外兩個團,只是他還沒有跑多遠,清早自揭陽回師的各師哨偵便已經開抵了戰區,正追之不及的席大平大喜過望,把情況向自己的副手一說明,臨時受命統一指揮六個師騎軍、探馬的尹隆當即下令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