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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老僧手指著陳三郎,神態古怪。
陳三郎目光漸冷,知道差點中了對方手腳,譏笑道:「大師,慈悲為懷,普渡眾生,都是這麼渡嗎?」
老僧合十唸佛號:「阿彌陀佛,施主,貧僧都是為了你好。」
陳三郎哈哈一笑:「好一句『為了我好』!你一心一意要渡我入空門,若我剃度為僧,家中老母親無人贍養,此謂不孝;致使未過門的妻子傷心欲絕,此謂無情;寒窗苦讀十數載,滿懷抱負,化作雲煙……這,都是為了我好?」
「施主執念太重,罪過罪過!若識破孽障,四大皆空,自然知道貧僧用心良苦,自然可見到佛之所在了。」
陳三郎緩緩搖頭:「大師,那是你的佛。」
頓一頓,一字字道:「若你再糾纏不休,休怪我不客氣了。」
周圍士子紛紛附和道:「哪裡來的和尚,快走開。」
「快走快走,見著禿頭,我就晦氣。」
夏禹王朝重釋家,不過許多以天下為己任的讀書人並不買帳,覺得朝廷大興土木,興建廟宇是鋪張浪費。諸多和尚,每天念經禮佛,不但不事生產,還擁有大片良田,連稅賦都不用交。
如此之下,家國何益?
這些年來,已有不少大臣上書陳述弊端,要求聖上改革,只是都被無視了;有些敢於直言的臣子還因此掉了烏紗帽,下了牢獄,甚至死於非命。
對於這個糾纏不清還用陰招的老僧,陳三郎殊無好感,只是礙著人多,有些手段也不好使用出來。
群情洶湧,老僧瞥了陳三郎一眼,說道:「這位施主,貧僧改日再來。」
說罷,甩動雙袖離開。
士子們圍在陳三郎身邊,七嘴八舌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三郎面露苦笑:「我哪裡知道怎麼回事,我就前些日子去山色塔那邊遊玩,碰到了他,一個勁說我與佛有緣,要讓我遁入空門。」
一位和陳三郎平時相熟計程車子打抱不平地道:「荒謬,要不是看這老僧年邁瘦弱,要不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眾人議論一陣後,逐漸散去,大家只當是一件趣事來談論,並沒有想太多,覺得此事的性質就和在街上走,突然被一位打著「布衣神相」招牌的江湖相士拉住,然後說你「額頭朝天骨,面似滿月圓,不惜洩露天機,也要算一卦」一般。
這事傳到剛落腳的秦羽書耳中,他微微詫異,心裡卻怨怪那老僧法力不夠,不能渡那個討厭的傢伙入空門去,真是可惜了。
卻說老僧返回山色塔,經過湖面廊道的時候,前面轉角處忽然站著一個人,一個道士。
正陽道長!
第八十七章 道釋之爭,八月鄉試
一僧一道,相距站著,不動如山,就像這麼多年來,山色塔和正一觀的遙遙以對。
論賣相,正陽道長當然比枯瘦的老僧人要優勝許多。
正陽道長突然一抬手,忽而有風起,嘩啦啦,掠過湖面,掠過水麵上的荷花——
嘶!
廊道附近一片本來盛放的荷花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謝,碧綠的荷葉片片枯黃。
老僧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雙掌合十,然後湖面水聲汩汩,形成一陣奇異的波浪,波浪起伏而過,那些枯死的荷花又恢復生機,碧葉寬肥,花朵嬌艷。
正陽道長眉頭一皺,踏前一步,風聲更大,呼呼吹著,如同無形的利刃,切割著湖面波浪,被吹散的水花飛濺上來,一些水珠落在老僧灰色的僧袍上,濕潤進去。
老僧嘆息一聲,手一抖,原本掛在手腕的佛珠散發出一圈淡黃色的光華,祥和而莊嚴。
光華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