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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屋子北面,拴著一條狗,很厲害,真咬人。&rdo;梁君指指屋子後面的陰影。
&ldo;我們到南頭去偷,他看不見。&rdo;陳松悄悄說。
&ldo;要是狗一咬,他就拿手電筒過去了。&rdo;梁君說,&ldo;炭頭(管理員的別稱)跑得很快,我們跑不過他。上次,他攆了我二里地,捱了他一頓好揍。&rdo;
&ldo;那怎麼辦?&rdo;陳松想了一下,&ldo;我們可以分開跑,他不知道追誰。&rdo;
&ldo;他要是攆著你追,你就慘了。&rdo;梁君恨恨地說,&ldo;上次他揍的我還痛呢!&rdo;
&ldo;那就換一家偷,非偷他的。&rdo;
&ldo;就偷他的。我要好好治治他。&rdo;梁君胸有成竹,&ldo;啞巴在外面藏的遠遠的,用彈弓先打電燈,換個地方,再打狗。我們在南邊早藏好,這邊燈一滅,我們就進園,等他回過神來,我們早跑了。&rdo;
說完,他轉身對啞巴嘀咕了半天,最後說,&ldo;我們在大灣東邊的那個草垛會合。&rdo;啞巴點點頭,隱入黑暗中。
那一晚,他們收穫豐厚。三個人在草垛前邊,吃得牙都酸了。隨後幾天,梁君一直沒能出來。炭頭跑到梁君家告狀,他爸把他屁股揍花了。
與啞巴有關的回憶,讓陳松感到心情放鬆了很多。很久沒有這麼清晰的記起童年的事兒了。雖然有時也能想起,卻也不過一閃念而已。
啞巴至今沒有結婚。在農村,他這樣的條件確實很難。啞巴與父母和弟弟分開過了。他知道,人家嫌他是個累贅,對此,他只能默默地接受。
&ldo;你去看看他,他會很高興。&rdo;梁君說。
今天下午,陳松又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他總感覺計劃中還少點什麼。他仔細推想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所在。於是,他想到了啞巴。他問梁君,啞巴現在怎麼樣?梁君告訴他,&ldo;啞巴不會過好的。小的時候,我們不懂。大了,有些事兒我們懂了。&rdo;他有些傷感,搖搖頭又重複說,&ldo;正好你去看看他吧。他應該在村北的蘋果園裡看蘋果。&rdo;
&ldo;看蘋果?&rdo;陳松呆了一下,隨即他和梁君大笑起來。人的一生,並不是隻有一種顏色。有時,誰又能分清官與盜,警與匪,黑與白。
陳松推開蘋果園的門,一隻狗狂叫起來,隨即他聽到了啞巴熟悉的吱呀聲。
啞巴從屋前轉出來,看見陳松,愣住了。他們有十多年沒見了。要不是這次陳松想到了他的絕活,斷不會想到啞巴。面對啞巴,他有些愧疚。
啞巴呵呵大叫著,一步躥過來,抱起陳松,胳膊勒的他生疼。啞巴又把他放下來,厚厚的手掌拍在陳松肩上,兩手比劃著名,十多年了。
陳鬆掉了眼淚。那一刻,他拾起了很多珍貴的碎片,重又把它們串進了記憶裡。
啤酒?楊拐了一個彎後,把車停下。他和&ldo;馬尾辮&rdo;順小路往回走。他計劃走到&ldo;梁君車行&rdo;後邊的樹林裡。從那裡出來時,他就想到了這個隱藏觀察的地點。他斷定陳松仍然在那裡。
他們剛走進樹林,就看見梁君似笑非笑地站在牆角處。
梁君向他們招招手,他倆只好走過去。
&ldo;陳松臨走時,讓我把這張紙條送給你們。&rdo;梁君遞給啤酒?楊一張紙,&ldo;不管是誰,都可以。&rdo;
&ldo;今晚八點半,化肥廠北路。&rdo;紙條只有這一行字。啤酒?楊認出,那的確是陳松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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