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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從六月裡, 皇家正式向賈家納彩開始,賈母就對邢岫煙十分親切,親切到了越過了林黛玉,甚至越過了賈寶玉,以致於賈家上上下下都在說, 就跟當初賈母讓賈璉迎娶王熙鳳一樣, 現在賈母也不過是希望賈寶玉能夠迎娶邢岫煙,然後讓邢夫人多多照應賈寶玉而已。
比起她薛寶釵,當然是邢岫煙這個邢夫人的孃家親侄女跟邢夫人更加親近,也跟賈琰更加親近, 只要邢夫人還是賈赦的妻,只要賈琰認邢夫人, 就會認這個表妹,自然也不會對賈寶玉置之不理。
如果只是一個人這樣說, 薛寶釵當然不會信。
可是人人都這麼說, 甚至連賈母身邊的鴛鴦都這麼說,說賈母這不過是故技重施,薛寶釵這才放鬆了警惕, 以為賈母這是看中了邢岫煙。畢竟邢岫煙跟林黛玉、探春等人差不多大,比賈寶玉只小了一歲,自然比她這個賈寶玉的姨表姐在年齡上更加適合。
因此,薛寶釵才會在經過一整年的小心翼翼之後,才會有那一刻的鬆懈。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就是那一刻的鬆懈,竟然讓她萬劫不復!
大約是受的打擊太大,薛寶釵直到四月二十三,眼看著邢岫煙的生日將近,這才好了起來,才有空進園子給賈琰請安。
打她病了,不,應該說,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她就搬回他們薛家如今住著的小院裡面養病去了,連年也是在那邊過的,這也是今年她第一次進園子。
跪在感恩堂的正堂裡面給上頭的賈琰行禮,無論是賈琰還是薛寶釵,都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滄桑感。
賈琰道:&ldo;寶姐姐,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嗎?&rdo;
薛寶釵忽然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她強忍著,道:&ldo;是,好多了,謝娘娘關心。&rdo;
不知道為什麼,薛寶釵的聲音在賈琰聽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麻木之感。
賈琰道:&ldo;寶姐姐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什麼。我只想告訴寶姐姐一句,將來寶姐姐跟寶玉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肯定站在寶姐姐這邊。&rdo;
薛寶釵先是一愣,等她聽明白之後,猛地抬起了頭,動作之烈,就好像要把脖子給甩折了一般:
&ldo;娘娘的意思是說……&rdo;
&ldo;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rdo;
即便我想和離回孃家嗎?
薛寶釵盯著賈琰的眼睛,從賈琰的臉上讀出了這一句話。
她忽然熱淚盈眶。
是的,從事情發生以來,就是她的母親,也只會教她忍耐,要她嫁過去之後對賈寶玉好好的,最多再說一句,只要生了兒子,她就在賈家站穩了腳跟。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也沒有考慮過她願不願意。
而賈琰,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從對方的語氣、神態中,薛寶釵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是啊,我有娘娘,我有什麼好怕的?
其實,薛寶釵的心裡不是沒有怨恨,只是她知道,賈母是賈琰的親祖母,這次的算計是賈母主持的,所以她無法報復賈母,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咽。
別的不說,就說那次酒宴,她們女眷用的酒盅只有她的巴掌心那麼大,總共才二兩的容量,而且她們女眷的酒席,酒杯從來就不裝滿的,按照禮數,男人的酒盅裝八分滿,女人,尤其是未成家的姑娘們的酒杯,從來都是隻裝六分滿的。這麼一點點酒,就是三盅加起來,也才多少,如果不是那酒有問題,她怎麼可能醉倒?
薛寶釵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乃是西域特製的燒酒,雖然酒味極淡,卻極烈,吃一盅就跟尋常的花雕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