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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嗅到了生人的氣息，所有的屍體齊齊扳轉了或腐爛或殘缺的面容，森然的注視著她。一瞬的停頓，似乎連空氣也滯住。一顆青森森的頭顱用力咧開紅艷艷的嘴唇，誇張的笑嚷著：&ldo;喲，那不是王上最寵愛的小妃子紅葉嗎？&rdo;

森然的笑聲開啟了某個無形的閘門，嘈雜的聲浪洶湧而至。

&ldo;夫人，求您饒命吶！我阿孃臥病在床，我的孩子才三歲，不能沒有人照顧。求您讓出手金銀高抬貴手，饒我一條賤命啊！&rdo;

&ldo;西北十酋的傾國之禍全是這個賤人招來的，賞她三尺白綾也是便宜了她，來人！架起柴堆，燒死她！&rdo;

&ldo;紅顏禍水！紅顏禍水！真是紅顏禍水！&rdo;

所有的求生意志剎那間被抽空，紅葉腳一軟，重重坐倒在地。

屍山垚垚，血海滔滔，儘是罪孽，是因她而起、因她而造下的孽。

如果這樣能夠平息你們的怨恨，那這條微不足道的賤命就交給你們。只希望我這麼做，能夠償還九五所犯下的罪孽……

苦笑待死之際，餘光隱隱約約的瞥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長身玉立，俊美內斂，一如當年那個認真的說著&ldo;等我回來，必攜傾國之財，娶你為妻&rdo;的青年一般年輕好看。

&ldo;九五！&rdo;殘冷的灰燼猛然燃起烈烈的大火，求生的慾望隨之滋生，支援著她用盡一生的氣力朝他奔去。一隻蒼老的手卻從背後用力拽住她，她拼命掙扎，又哭又叫，可對方就是不肯鬆手。

紅葉抖了抖，她知道那是誰。

&ldo;王爺……&rdo;她放棄了所有掙扎頹然轉過身，傾盡一生所有的卑微和柔順蜷縮著跪在地上，&ldo;王爺在上，紅葉向你請安，萬歲萬歲萬萬歲。王爺你別抓我，我明天就要成親了。王爺你別抓我，紅葉給你磕頭，紅葉給你磕頭……&rdo;

一下，又一下，下下觸地成聲，保養白皙的額頭很快青腫、破皮、流血，她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依舊不停地向著假想中的土王用力磕著頭。

被她認作土王的鄧九五心如刀割，出手封住她的睡穴，顫抖著擦去她臉上的血跡塵汙，再抬頭，眼中已閃爍著幾欲噬人的殺機：&ldo;紅葉怎會變得如此！&rdo;

作者有話要說：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道德經&iddot;二十三章》

感謝繁弦之隱親的地雷，以及，本章無瑕兒無意中給自己立了個flag

第115章 緣錯

紅葉山莊被女主人的突然瘋癲鬧得雞飛狗跳之際，梅花塢中，正是一派恰然的清明‐‐雖然一個在一口接一口的喝悶酒，另一個在自顧自的喝茶吃點心，可互不搭理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有趣。

拭去心頭雜念後，練無瑕已能重新用澄明無垢的眼光審視二人，越看越覺得般配，不由得眼眸含笑：&ldo;你們二人前世大約曾於靈鷲山共聽釋尊講法吧，不然何來這今世並坐之緣？&rdo;

一劍封禪大約是被兩人晾在一邊太久，憋得狠了，聞言也不待劍雪做出反應，當即自己先把酒甕一擱，張口便是嗤笑：&ldo;那就怪了！我二人是前世有緣今世聚首，不過你可別忘了這座中現在可不止我和劍雪兩個‐‐同坐品茗的你，前世難道也在那佛祖座下聽過經書？&rdo;說著目光沉沉的望了過來，眼底若有期待。

不意他會這麼說，練無瑕愣了愣，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偏劍雪也不做聲，一時間場中冷清得除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