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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並非是眾人注意到他的原因。北域民風粗獷，每日總有那麼幾個豪客仗劍橫行於街市之間，早已見怪不怪。

姿容出眾？不，劍客的相貌委實談不上出眾，除了一雙透徹的藍眸和稍顯怪異的墨綠長發，他的長相甚至可以用泯然眾人來形容。

氣派非凡？不，他只穿著一身再一般不過的布衣，不見半分考究，若非清洗得十分乾淨，怕是還略顯寒酸。

可是人們就是不由自主的會注目於他，這一眼便覺清泊滿目，即使下一刻便不明所以的移開了目光，但心底因天氣而生出的煩躁不耐卻也於不覺中煙消雲散了。

洗卻了路人煩唸的劍者，此刻自己卻是滿懷惘然。不過數月間，變故迭出。受六醜廢人之邀對付出手金銀鄧九五，事後為般若海勢力圍殺，重傷昏迷的他被一劍封禪託付給六醜廢人醫治，再醒來時，他的天地已是面目全非。

&ldo;你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魔氣，難道你從未察覺嗎？&rdo;

&ldo;你到底來自何方？&rdo;

&ldo;你出身哪一個佛教組織？你的名字完全不像佛門弟子的慣用稱謂，你的釋陀名是什麼？沒有佛門的釋陀名，你真的是佛門中人嗎？一名佛門弟子，為何會身帶邪器，你想過嗎？你可有渡業師？他是誰？&rdo;

連番發問，字字如雷。

&ldo;你真的清楚你的身世嗎？還是你根本就活在你自己編織的一場迷夢？&rdo;

劍雪自然知道，他其實從來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初世的他睜開雙眼時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名僧人。僧人很老，非常老，老到似極了一棵消盡了內裡的枯木，只餘皴皺的樹皮搖搖欲墜的支撐著身軀，就連他手間所掛的佛珠也泛著沉沉的朽木的氣息。可這般衰老到隨時都可能入土的老僧，卻有著一雙清潤而柔和的眼睛，望向他的目光是無法形容的欣慰與親切，枯瘦的指爪顫巍巍的向一旁指了指。他順著方向望去，正看見朱紅魔劍立於蓮池之中。

&ldo;朱厭……&rdo;無法形容的體驗中，他心神一動，居然叫出了劍的名字。

僧人神色複雜的微微頷首，枯槁的嘴唇費力的吐出：&ldo;拿好它。&rdo;

他將朱厭從池水中拔出，無師自通的負於背上。

&ldo;渴。&rdo;老僧又說。

他看了看蓮池中光色幽沉的池水，起身搜尋了一圈，才在老僧的破蒲團後尋到了兩隻缺了幾個口的陶杯，清洗乾淨，方盛了水，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老僧的嘴邊。老僧已經喝不進去水了，那兩片乾裂的嘴唇徒勞的嚅動著，卻只沾了沾杯中清涼的液體，繼而似嘆非嘆的嘀咕了一句&ldo;難喝&rdo;。

他有些慌張。他本有滿心的疑惑去問，他是誰，僧人又是誰，為何他會知道朱厭的名字，為何老僧會如此虛弱，為何看著老僧的衰朽之狀，他的心裡是如此的難過……然而千萬問題，在聽了老僧的抱怨之後，只剩下了一個：&ldo;怎樣才能讓水變得好喝？&rdo;

老僧的氣息已經很是衰弱，聞言苦澀的聲音裡卻依然露出了和藹的笑意：&ldo;吾也不長於此道，不過，汝可以向善於此道之人求教。&rdo;

&ldo;吾不明白。&rdo;他喃喃地說。他確是不明白，各種意義上的。

&ldo;求知是汝的天生之慾，持此精進，則一切人、事、物皆可為汝師。&rdo;一氣說了這麼多，老僧有些不堪重負，他不得不喘息了半晌，待重新攢了點兒氣力，又說道，&ldo;孩子，收好朱厭，勿要讓其落入他人之手。&rdo;

他終於意識到這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