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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市裡，天空又一次落下了大雪。溫途在車上把圍巾戴好，又從口袋裡掏出一雙手套，最後把口罩和帽子都戴上了才跟著方遲下了車，方遲看他裹得就露了雙眼睛在外面就忍不住笑：&ldo;要不再給您買個眼罩帶著唄。&rdo;

溫途眯了眯眼睛，伸手把有些遮眼的劉海撥開，沒搭理他。

&ldo;講道理啊，你們那兒的人看見雪不是應該很興奮麼?&rdo;方遲拿著手機喊了輛車，&ldo;你怎麼這麼淡定呢?&rdo;

&ldo;太冷了。&rdo;溫途皺皺眉，聲音被蒙在口罩裡沉悶地傳過來，&ldo;興奮不起來。&rdo;

&ldo;我在你身邊你都興奮不起來?&rdo;方遲看他跟個粽子似的，的確也不怎麼興奮得起來，&ldo;年紀輕輕的，不行啊。&rdo;

溫途清清嗓子，往旁邊挪了個位置。方遲正覺得奇怪，餘光便瞥見了旁邊站這個阿姨，正驚訝地看著他。

方遲沖阿姨笑了笑，反手把溫途拉到自己身邊，牽住了他的手。

不一會兒計程車開過來，方遲確認了下車牌號後便帶著溫途上了車。真的踏上了回去的路，溫途倒是緊張了起來，方遲在他旁邊輕聲哼著歌兒，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顯得溫途那點兒緊張格外突兀。

&ldo;你……&rdo;溫途拉下口罩，小聲問，&ldo;打算怎麼說?&rdo;

&ldo;用嘴說啊。&rdo;方遲看他一眼，&ldo;不然我們潛伏一下，半夜去把戶口偷出來。&rdo;

&ldo;要吵一架吧。&rdo;溫途說。

&ldo;嗯，但是我不想和方在東他們吵。&rdo;方遲說完，看見溫途滿臉&l;你聖母心又泛濫了?&r;的表情看著自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溫途胖了些之後他總愛捏捏他的臉，&ldo;我下定決心了要和他們斷了，吵什麼都沒意義。拿了戶口本走人就行。&rdo;

&ldo;他們不給怎麼辦?&rdo;溫途說著，下意識地捏了捏手指。

&ldo;是啊，怎麼辦?說不定他們還要打我一頓呢，怎麼辦啊。&rdo;方遲往後靠了靠，&ldo;嚇死我了，好怕啊。&rdo;

溫途沉默了會兒，悄悄沖方遲豎了豎中指。

&ldo;我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和方早說了這事兒了。&rdo;方遲在座椅上靠了會兒，才慢悠悠地說，&ldo;他說他幫我拿出來。&rdo;

&ldo;啊。&rdo;溫途看了他兩眼，忍住了嘴邊那句為什麼。

方遲像是看透了他想問什麼，頓了會兒才說：&ldo;他恨我，我走了他高興還來不及。&rdo;

就像方遲是在爺爺死了那年才知道自己有一個哥哥一樣，方早也是在那年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同父同母的弟弟‐‐方遲出生的時候他正在外地念書，巧的是那年暑假他因為打工，沒有回家‐‐兩個人細看之下眉眼都有七八分相似，這讓從小被父母寵大的方早十分恐懼‐‐即將有一個人要來爭搶他所得到的愛了。

儘管方在東和左婷壓根兒不愛搭理方遲，但該有的教育和生活還是會負責，這讓方早十分不滿，他無法忍受父母把目光放到別的孩子身上，哪怕一眼。

或許方早一開始能得知弟弟的存在的話，兩個人的關係會十分不一樣。但那僅僅是或許。

方早的固執和仇視給方遲添了不少麻煩，連帶著方在東和左婷都聽了他的話，信了方早對方遲那些糟糕的評論。

方遲語調平緩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