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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梓沛知道，她這麼跟自己的母親說話，是真的會遭天雷劈頂的。然而，她不吐不快，尤其是這個女人總是一副在理的樣子，逼迫著她低頭，那瓶潑出去的硫酸就像是對她的詛咒。

炎梓沛魂不守舍地往回走，她轉身的時候，譚彩蓉在做什麼，望著她嗎?她忘記了，當時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但是她可以肯定，她們都哭了，望著對方的眼睛裡，淚水洶湧，眼淚滑過她的頸部，一陣冰冷。譚彩蓉可怖的臉上的那兩個空洞也變得像血一樣紅，和她的肌理燒成一片。

&ldo;那個，炎小姐。&rdo;養老院的主任追出來，她侷促地搓著雙手，說：&ldo;炎小姐，你媽媽的生活費，你看，我們也……&rdo;

炎梓沛煩躁地甩出一疊錢，&ldo;這是最後一次了，我覺得我沒有必要一直養著一個只知道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的廢物，如果你們也認為她是一個成本極高的廢物的話，那就給她一瓶安眠藥吧。她活得夠辛苦的了，你們可以試著讓她解脫，放心，我不會去告你們的，我還會感激你們。還有，我不會再來了，幫我轉達給她，現在死還來得及。&rdo;她咬著牙，聲音發顫。

她是站在院子裡說這番話的，所以同樣站在院子裡的歐紫瑩也聽到了。

主任諂媚地接過那沓錢，討好地笑了笑，然後走回了辦公室。

歐紫瑩看著主任的背影出神，輕聲說：&ldo;她是你媽媽……再怎麼樣，也不能‐‐&rdo;她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當初潑出去的那瓶硫酸，她就沒有份了嗎?當然不是，她甚至是推波助瀾的那一個，只是倒黴的人成了譚彩蓉。

&ldo;那我是不是應該去警察局告發你?&rdo;炎梓沛說，&ldo;誰都有資格說這話，但唯獨你不行，歐紫瑩!譚彩蓉的那副鬼樣子，你和我都脫不了幹係的。&rdo;

轉而，她擁住歐紫瑩的肩頭，伏著悶悶地哭了起來，哭完了，摘下墨鏡，抹一把眼淚，又跟若無其事的人兒似的，直截了當地上了歐紫瑩停靠在院子花白牆內側的、顯得孤零零的小車，她要徹底地和過去說&ldo;再見&rdo;了，天知道，這兩年來，她都在被什麼折磨著，侵噬著。

歐紫瑩的車開到公寓樓下的時候，炎梓沛從一側的車窗往外望過去，就見一對難捨難分的情侶手挽著手、姿態親暱地沿著花圃走，身影很熟悉，但炎梓沛一時想不起來，她只是感慨，這年頭，到處都是虐狗小分隊，他們也不知道收斂收斂!

歐紫瑩一面尋找著空的停車位，一面和她搭著話，&ldo;等你騰出時間了，就去和凌傑聊聊吧。他一直在問你的訊息，你知道的，因為你有預先的提醒，我們對你的事，都是持保密態度，他還不知道你的事，我覺得他是真的挺喜歡你，這三個月，他憔悴了很多。我不知道這個形容會不會讓你反感，總之呢，我只是想告訴你，他對你真的挺好的。&rdo;

炎梓沛扶著墨鏡，她的視線落在了筆直朝這邊走來的那對虐狗小情侶交握的雙手上，面容逐漸僵硬，但她可以保證，這絕對不是玻尿酸的報復。

不錯的，她在出院的第一天就撞上了前男友帶著他的新歡，耀武揚威地出現在她的跟前，似乎很諷刺，似乎是早已準備了問候詞，故意來羞辱她的。

歐紫瑩也看到了那對璧人，準確地來說，是她創造的一對璧人，當初女媧摶人的時候估計都沒她這麼有成就感。

不過，她艱難地偏頭去看炎梓沛，確定她是否安好，畢竟這仍然是炎梓沛的心結，她現在完全可以雷霆大怒，激動地責問自己，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

為什麼‐&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