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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平時都是把繩子綁在外面的樹上,然後順著繩子進出的。&rdo;鄔若說。
我試著攀著暴露出來的樹根出去,不幸發現那些樹根都被剝去了皮,光溜溜的奇滑無比,根本無法踩住。洞壁上的泥土更不用說,一抓就掉,不可能像攀巖一樣爬到洞外。至少要出去一個吧,我想。我看了一眼鄔若,她站在旁邊,微張著嘴,焦急地看著我。
&ldo;鄔若,&rdo;我蹲下來,抬頭看著她,她的上半身成了光裡的一個剪影,&ldo;踩到我肩上,等我站起來,你就用力爬出去。&rdo;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一條腿,發現裙子繃得太緊,無法抬高。她罵了一句:&ldo;他媽的。&rdo;然後毫不猶豫地將裙子撩到了腰際,露出一條大紅色的內褲,不怎麼好看,但十分耀眼。雖然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做這樣的事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我還是跌了一下眼鏡。所幸鄔若並不是很重,她兩隻腳顫巍巍地踩在我的肩上,兩隻手扶著洞壁。我慢慢站起來,她不斷說著:&ldo;慢點,慢點。&rdo;我站直了,向上望去,她的身體從一個黑色的剪影慢慢顯現出來,我感到不很好意思,彷彿一看到她的內褲就好像在對她說,你的內褲很不好看。但此刻她的屁股就像紅色的太陽一樣懸在我的頭上。她的肩膀正好出了洞口。她趴在洞口東張西望。
&ldo;快爬出去。&rdo;我朝她喊。一些泥土掉進了我的嘴裡。
她雙手撐著地,肩膀拱起,兩隻腳在我的肩上小心地移動。
&ldo;不行,我不上去。&rdo;她說。
樹葉和泥土源源不斷地落到我的身上。
&ldo;你扶穩了,我把你舉起來。&rdo;我說。
我把她的兩隻腳抓在手裡,她晃動了一下,驚叫了一聲,我連忙叫她穩住。我咬著牙,不知道是她的腿在抖還是我的手在抖,抑或是我們都在抖。她的上半身出了洞口。她趴在地面上,拼命地往外爬。我的手上感覺不到她的重量,她兩隻腳懸在那裡,在洞壁上摸索著。她踩住了一截斷根。
&ldo;小心!&rdo;
我剛喊出口,她便驚叫了一聲,那隻腳從樹根上滑了開去,重又盪在空中。我擔心她會掉下來。
&ldo;往外爬,用兩隻手往外爬!&rdo;我喊著。
她弓起一條腿,膝蓋到抬到了地面。她撅著屁股爬出去了。她的屁股依然像一個紅色的太陽,居高臨下,卻無法照耀我。那一刻我很失落,就像在茫茫無際的汪洋中揮別一個共同漂向死亡的同伴,迎接徹底的孤獨。她扭動著身軀拉下黑色的裙子,慌張地四處張望,撩了一下耷拉在眼前的一撮頭髮,對我說:&ldo;你等一下啊,我去找根繩子。&rdo;
我說:&ldo;你快走吧。&rdo;
&ldo;你等著,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rdo;她說。
她一轉身,便從我的視野中消失了。我從洞外樹葉的縫隙中看到了天空。今天是個陰天。
我發現她的黑色高跟鞋遺留在洞裡。她要赤腳走路了,這可不容易。但我不相信她會回來。準確地說,我對人性從來都缺乏信心,不相信真的有人會為了一個陌生人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再說誰也沒有這樣的義務。至少,我不相信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人。而且,我打心底裡理解這樣的背叛,如果這能稱得上背叛的話。想到她會馬上離開三柳,我為她感到高興。
我在地洞裡靜靜等著擄走鄔若的人過來,心裡想著也許阿託能比他們更早地過來。他殺死了那些手臂上紋著黑鳳凰的人,也許他們就是擄走鄔若的人,黑鳳凰是他們的標誌。從鄔若的講述來看,這個組織更像是一個宗教。阿託跟他們有什麼仇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