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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彤抽了抽鼻子，破罐破摔的口氣：&ldo;你扣我錢吧。&rdo;

範爍靜沒明白。

安彤一摔到底：&ldo;拿錢走制度，睡覺要扣多少?&rdo;

範爍靜：&ldo;……&rdo;

這姑娘為什麼總能精準地戳到她的怒點，在瞬間把她的火氣給點起來。

範爍靜：&ldo;你還挺理直氣壯的?睡覺有理了?&rdo;

&ldo;沒有理，我認錯。&rdo;

範爍靜額角突突地跳：&ldo;你什麼態度?我正經跟你講，你要跟我耍渾?&rdo;

安彤不說話，異常沉默。

範爍靜深呼吸調整情緒：&ldo;出去，半個小時內別讓我看見你。&rdo;

安彤不聽話了，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她繃著一張嚴肅的小臉，認認真真說道：&ldo;我沒有。&rdo;

範爍靜不理安彤，回去拿藥盒。

安彤定在原地，目光追著範爍靜：&ldo;我不是賭氣。我知道錯了，上班不能睡覺。所以就扣錢，這不是制度嗎，我說錯了嗎?&rdo;

範爍靜吞了藥片，按著額頭沒睜眼。

安彤的聲音也弱了下來：&ldo;我承認錯誤了啊，我就是想出去洗臉……你幹嘛不讓我走呀……&rdo;

不然也不會吵架了。

如果這算是吵架的話。

辦公室裡安安靜靜。

安彤叭叭說了半天，自認為還挺誠懇的，但是範爍靜一直沒反應。安彤也不說了，吸鼻子，又嘆了口氣：&ldo;好吧，那我出去了。&rdo;

也沒辦法。

夢歸夢，現實也逃避不了。

地上的檔案要撿起來整理好，人生也是，不可能停下夢醒前一刻，假裝這些變故都不存在。

就是要走下去的。再痛苦也要走下去。

還等著爸爸回來呢。

秒針走過數字，轉了很多圈，再次到這個位置。

半個小時整。

安彤推門進來，一隻腳踏進辦公室，想了想又退出去。她回到外邊，敲門，裝模作樣地請示：&ldo;範總，我可以進去嗎?&rdo;

沒動靜。

那就當是預設了。

安彤這才進去，在範爍靜跟前站定，認真誠懇地自我剖析：&ldo;我反思過了。&rdo;

一副認錯的姿態。

範爍靜正在發呆。

從安彤出去開始，半個小時之內，她什麼都沒做。剛開始是頭疼，後邊緩過來提不起勁，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些檔案報告上。

非要承認的話，滿腦子都是安彤這個人，發生過的細節開始在眼前轉。

從認識開始，說過的話，曾經那些小表情，觸碰時的姿態……很多本來早就應該忘記的畫面，莫名其妙都浮現，換了另一種視角去觀看。

果真是不妙。

安彤跟著問：&ldo;你頭疼嗎?&rdo;

範爍靜抬頭，對上安彤那雙眼，居然從其中看出來一些關切。

也很小心，是在試探，說什麼話做什麼舉動都拿捏著。

太不妙了，正在脫離掌控。

範爍靜低下頭看檔案：&ldo;你閉上嘴，我就會好很多。&rdo;

&ldo;哦。&rdo;安彤應了下來，轉念又跟範爍靜建議，&ldo;那我以後一個小時只說一句……十句話吧，這樣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