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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爍靜捻著指尖，無意識地搓動。這大概是她遇到過最大的難題，還不是被人強迫的，是自願的。

想到最後，範爍靜摸著安彤的頭：&ldo;這樣可以睡嗎?&rdo;

安彤往被子裡縮。

範爍靜的動作立刻停下，收回手不再碰安彤。

安彤有點不好意思，把被子推下去：&ldo;我不想睡覺。&rdo;

&ldo;為什麼?&rdo;

安彤不答，轉而輕聲撒嬌：&ldo;我們聊天好不好?&rdo;

沉默片刻。

安彤以為沒戲了。

範爍靜靠在椅背上，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滿面倦色。她突然開口，沒頭沒尾地講道：&ldo;他是我哥。&rdo;

&ldo;啊?啊……&rdo;安彤會意，是說樓上那個男人，&ldo;對不起，我以為是陌生的……瘋子。&rdo;

&ldo;你沒錯。&rdo;

範爍靜：&ldo;你救了我，是在幫我。你不用道歉。&rdo;

原來範總知道。理智的人在某種程度上是好交往的，任何時候都能保持清醒狀態，好過那些感情用事的人，沒辦法講道理。

安彤心裡好受一些，人就放鬆了。

安彤不解：&ldo;他要殺你嗎?&rdo;

&ldo;沒有。&rdo;

就沒有然後了。

安彤挑起聊天的大梁，順著話題接下去，提醒範爍靜：&ldo;他拿碎片扎你。&rdo;

&ldo;他……&rdo;範爍靜卡頓，花了點時間來組織語言，&ldo;他平時很好。&rdo;

顯然並沒能找到合適的表述方式。

不知道是為了讓安彤信服，還是要重複給自己聽，範爍靜跟著說道：&ldo;他平時是很溫柔的人，待人很和氣，今晚是個、呃，是個例外‐‐是不是嚇到了?&rdo;

安彤遲疑，還是點頭承認了。

範爍靜又伸手揉安彤的頭髮：&ldo;別怕，我在這裡。&rdo;

就是因為這個，範爍靜才坐在這裡，陪著安彤。

這次安彤沒躲，微微仰起腦袋，在範爍靜掌心蹭了蹭。

範爍靜：&ldo;睡吧，我不會走。&rdo;

也沒有聊很久。

範爍靜看起來很累，根本不想開口說話。因為安彤被嚇得不輕，範爍靜怕她做噩夢，勉強陪著聊了一會兒。

撫慰很有成效，沒多久睏意席捲，安彤眼皮越來越沉。

安彤努力睜開眼，叫範爍靜上來一起睡。

範爍靜搖頭，再次覆上安彤的眼睛，掌心觸碰薄薄的眼瞼，感受那點溫熱。

有清冽的香氣，伴隨著入眠，在房間內縈繞。

安彤睡得很好，沒有做夢。

第二天早上，安彤醒過來的時候，範爍靜正在幫她蓋被子。

四目相對，時間有那麼一剎那的凝滯。

範爍靜把被角壓好，叫安彤起床。

安彤立馬爬起來，半秒鐘都不拖延，飛速下床穿好衣服。

範爍靜奇怪地看安彤，壓下狐疑，交代：&ldo;新牙刷和毛巾在櫃子裡，沒有換洗的衣服，將就一下。&rdo;

話音沒落，安彤緊跟著：&ldo;不用，我不換。&rdo;

太配合了。

範爍靜不大適應。

範爍靜：&ldo;去洗漱。早餐在飯廳，自己去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