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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越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這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但其實他根本沒有計劃，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的大腦都是空白的，什麼都沒想。

出去工作?重新扛起銳德那一大攤子的事情?

只是想一下就感到窒息。

範爍靜順手揉範曉甫的頭髮：&ldo;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想接回曉甫也可以。&rdo;

範曉甫又燃起希望，怯怯地喊一聲&ldo;爸爸&rdo;。

範越抓著輪椅扶手，很久都沒有表態。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周圍仍舊是沉默一片。

範爍靜知道等不到回應了，繼續說道：&ldo;要不然就是曉甫。但私心來說，我知道做這件事有多痛苦，被迫去承擔那些責任的感覺並不好受，所以我並不希望曉甫走我的老路。&rdo;

&ldo;曉甫自願是一回事。曉甫你不想做的話，我去挑人從現在開始培養，不管要用多久，我把人帶出來再走。&rdo;

老太太跳了起來：&ldo;你說什麼渾話!你要把銳德給別人?&rdo;

&ldo;還有‐‐&rdo;範爍靜接著老太太繼續，&ldo;範越不想做也是情理之中，我理解，並且不允許有人逼他。&rdo;

範爍靜定定地看著老太太：&ldo;你別再強迫他。&rdo;

&ldo;你安享晚年，範越復健、護工、醫療和生活等等，曉甫的教育以及將來成家立業……這些我都跟你們保證，永遠不會缺你們的。&rdo;

&ldo;除此之外，我不幹了。我也很累了。&rdo;

&ldo;我現在想找個地方休息，能好好睡一覺，醒來有胃口吃東西。我想嘗試去生活。我不想等死了。&rdo;

&ldo;再十年吧。從現在開始，我要還第二輪，還到頭就算完了。&rdo;

&ldo;我想放過自己了。&rdo;

範爍靜從別墅出來，鑽進車裡先吞了一把藥。

她很久沒有這麼大劑量地吃藥，苦澀的藥片卡在喉嚨間，乾澀難咽。

車裡沒有備水，範爍靜混著唾液幹嚼了那些藥，一陣反胃，趴在車門邊嘔吐。

好久才緩過來。

範曉甫一直在遠處看著，等範爍靜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休息，才走近。

&ldo;小姑姑。&rdo;

範爍靜睜開眼。

範曉甫遞過來一個手機：&ldo;你的。&rdo;

之前有來電，範爍靜正在跟老太太攤牌，沒顧上接，直接給扣在桌子上了。

剛剛走得也太急，沒想起來拿。

範爍靜把手機接過來，問範曉甫：&ldo;你確定要住在這裡?&rdo;

範曉甫遲疑，最終還是點頭。

範爍靜：&ldo;那好。不想住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rdo;

一邊說著，範爍靜解鎖手機，檢視之前的來電。

只看一眼，範爍靜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她關上車門，發動車子，一邊跟範曉甫道：&ldo;等會把助理的電話給你，有事找他。&rdo;

急匆匆的，連話都來不及仔細交代。

範曉甫慌了，扒著車窗問道：&ldo;出什麼事了?你去哪裡?&rdo;

&ldo;海南。&rdo;

安彤打了好幾通電話。

之後發資訊，說安長勝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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