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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安彤好奇：&ldo;你帶過孩子嗎?&rdo;

範爍靜沉默。看得出來，剛剛是失言，不小心講出來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就不願意再開口。

安彤能猜到個大概，不多問，嘚吧嘚吧跟範爍靜講自己小時候吃包子的經歷。

範爍靜突然接話：&ldo;小孩子皮起來是很氣人，你爸還能忍住不揍你。我根本忍不了。&rdo;

這是主動講?

安彤問：&ldo;你揍過誰啊?&rdo;

&ldo;範越的女兒。&rdo;頓了下，範爍靜回憶，&ldo;小時候我帶過她，特別不聽話。越不讓做什麼就越要幹什麼，說了不能爬桌子，轉眼她就把桌上的東西都踢飛了。我就揍她。&rdo;

範爍靜輕笑：&ldo;十幾年前，那時候我年紀也小，脾氣大，跟小孩子較勁。&rdo;

安彤指自己的鼻尖：&ldo;我我我!我也是小孩，你跟我較勁!&rdo;

躍躍欲試地自薦。

範爍靜&ldo;噗嗤&rdo;一聲，是真笑出來了。跟剛剛的落寞偽裝不同，這是很真心的，因為愉快。

範爍靜長舒一口氣，感覺把胸腔裡的混濁悶氣都給吐乾淨了，人也輕鬆很多。

還是回想同一件事，還是坐在這裡講，什麼都沒變，心情似乎有些很微妙的不同。

沒那麼壓抑。像是從沙子中間探出頭，終於能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

聊勝於無，有一口總比沒有強。

範爍靜靠在椅背上，跟安彤講：&ldo;她跟你差不多大，不過現在還在唸初中。在國外。&rdo;

&ldo;為什麼?外邊的學校要留級嗎?&rdo;

&ldo;範越的車禍……她受影響，休學養了一陣子。&rdo;

所以當時&ldo;死在範爍靜臉上&rdo;的人不是範越的女兒，是另外一個人。

既然範越跟女兒都在車上，很有可能是家庭出行，那……是範越的老婆?

如果是這樣，範越對範爍靜的態度就更有根據了。

一場車禍，範越本人殘疾毀容，老婆去世，女兒被迫休學幾年。

家破人亡，滔天恨意也不為過。

安彤放下筷子，盯著範爍靜看。

往常都是範爍靜這麼打量安彤，反過來被盯著，範爍靜也會感到奇怪：&ldo;什麼?&rdo;

安彤問：&ldo;有十年了吧?&rdo;

車禍距今，已經過去十年了。

安彤深吸了口氣，認認真真說道：&ldo;十二年一個輪迴，還剩兩年。&rdo;

範爍靜不理解：&ldo;剩兩年什麼?&rdo;

&ldo;還有兩年自責痛苦的機會。過去之後，就該翻篇了，該有新的生活了。&rdo;

安彤往範爍靜嘴裡塞包子皮：&ldo;我給你做個倒計時的牌子，掛在客廳裡，每天翻一頁。翻到最後一天，你就自由了。&rdo;

學範爍靜之前的動作，安彤抵著範爍靜的下巴，往上推，讓範爍靜嚼包子皮。

&ldo;好不好吃?&rdo;

範爍靜沒說話，自己吃包子皮，嚥了下去。

安彤又餵了一湯匙粥，拿紙巾替範爍靜擦嘴：&ldo;一個輪迴以後，就開始新的輪迴。到時候換一種方式去償還。&rdo;

&ldo;怎麼樣?需要我給你當顧問，出幾個好點子嗎?&rdo;

&ldo;當然，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