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 潮落(第1/3 頁)
黃沙刮過,深夜冷寒。阿谷退下之際,握刀的手是止不住的顫。寶刀鋒銳盡去,留下的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豁口,蟲血於它身上交織成一副斑斕色調。
來到後方,也僅是退居二線,後面有戰鬥期間沙奴運上來的食物,都是熱騰騰,足以勾得起獸人戰士饞蟲的肉食,以石缸裝載。
有清澈的泉水,鮮嫩的果子,還有熱騰騰足以解寒的肉湯,這待遇算不得多好,可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遺憾的是許多戰士,未能等上這一餐,就已獻祭在戰場。他們有的是為了部族,有的是為了自己,磐石城那誘人的賞金讓人博上了命。
“嗨!你還活著!”
略帶熟悉,有著吃驚。阿谷咀嚼肉食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唯一能視人的左眸瞧了過去,是個面熟人。
就是阿谷守城時,身旁的兩名戰士。
他們的外表不怎樣,身穿的護甲都已是坑坑窪窪,還有不少破洞,與阿谷實力相近。
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二人也不嫌阿谷態度冷淡,拿了食物就挨著阿谷坐了下來,其中一人頗有談興,絲毫沒被先前的戰鬥給影響。
“我都還以為你被蟲子給拖下城,成了它們的口中食。這突然間換了個生面孔做搭檔,怪是變扭的。”
我遇難你也沒搭手幾回啊?咋就搭檔了?不要臉!阿谷心下腹議。
咀嚼肉食的動作沒絲毫改變,照著原先的節奏,慢慢咀嚼。
可身旁那人,也不是非要聽到阿谷的回應,依然自顧自道:“像你們這類生手,現在活下來能吃到今夜的肉食已是萬幸,真正能在這紅月下全身而退,那才叫幸運。”
“這肉是夠美味,只可惜……只可惜大多無福消受。”
你就消受得起啊!
臉咋就這般大,是被蟲肉給撐的吧!
阿谷絲毫不給面子,心下是有一說一,風涼話弄的誰不會是的!
這人的腦子有毛病,少吃點!你說的對,這夜還沒結束,誰生誰死都還尚早。
另一人話沒那麼多,反倒是對阿谷的容貌起了興趣,有著些許好奇。
“你這面具倒是結實,被蟲液腐蝕的坑坑窪窪都未見破損,也不知底下藏著怎樣絕世的面容,叫人好奇。”
叔!叔!你要看就去照照水,難道不知自己長的就是一張絕世妖容嗎?獸人的美和精緻還能分得出個上下高低來?
阿谷同是沒有理會,依舊認真的咀嚼著食物。聊了幾句,失了興致,二人也就從阿谷這收回了視線,移向了別處。
突然,其中一人指著不遠處笑著道:“瞧!又一傻子瘋了。這頭顱轉瞬就被砍下。嘖嘖!這磐石戰士下手可真黑。”
“呵呵!正常!”旁的一人應道。
只看那邊,那是被紅月汙染的人,可能也僅是無意中看上一眼,到底還是自身不小心,死了也怪不得別人。這樣的列子在今夜已上演了無數回,最好的戰記都是殺了兩人才被結果。
這戰場上的狠,這戰場上的人頭不值錢。也不知私下底,磐石城是如何樂呵!除卻兇蟲,獸人的獸屍都收穫無數。
退居二線不見得安全,可也有興致去當個看官,只要稍稍注意,看看有沒有兇蟲突破上牆就好。
上半夜的交鋒,兇蟲和磐石城誰也沒佔到多少便宜,只有兇蟲們的無畏衝殺。
它們失了理智,卻甚是難纏,牽扯走了磐石城大半的注意力,還有一小半被高階兇蟲們給引開。它們極愛在這混亂的時刻撿撿便宜,這樣的盛況畢竟一年也僅此一回。
當位達高階,它們需要更強大的食物維持戰力,從而不斷蛻變生命。這不止是兇蟲,這是整片蠻荒的預設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