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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難。
短暫的沉默過後,謝真的臉上慢慢湧上紅色,聲音不知為何也有些啞,但笑容卻未減半分,&ldo;姑娘的心意,我明白了。&rdo;
這番極像是在描述某人的話在謝真心裡掀起波瀾,他輕咳兩聲,壓下臉上熱意,溫言緩緩道,&ldo;姑娘要求並不高,日後必定會心想事成。&rdo;
不高嗎?在謝真眼裡,姚青看到了有些迷茫的自己,明明對曾經的她來說是那麼難以實現的夢想。
謝真正想打鐵趁熱再問些什麼,誰知身後不遠處突然想起一聲沉悶聲響,緊接著就聽到有年輕女子的尖叫呼喊,&ldo;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來救人啊!&rdo;
這下子鬧大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周遭畫舫中人的注意,很快有人跳水救人,雖然幫不上忙,但沈謝兩家人也力所能及的給予了幫助。
船舷邊,姚青被謝真護在身後,視線略過那兩個拖著落水之人往回遊的人,定在了悄無聲息捏著自己一片裙角的手上。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就那麼靜靜的捏著衣角,指尖用力到有些發白,姚青忍住了想要抽回衣角的衝動,選擇了沉默。
她熟悉的男人的手,是粗糙且布滿繭子的,更甚者還有許多傷痕,不好看,但力氣很大,也很穩。
那樣的一雙手,她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只是很熟悉。
然而從此以後,她要熟悉的,大概是此刻捏著她衣角的手了。
落水之人被救上來後,因著興致被擾,眾人決意靠岸,站在船舷邊的姚青正要離開,身上卻陡然好似被蟄了一下。
她下意識回頭,就見近處有座畫舫越靠越近,似乎要同他們一起靠岸,船上薄紗隨風揚起,露出同樣站在船舷邊的人,身材高大,姿態挺拔,似乎正靜靜看著這裡,目不轉睛。
胸口重重的跳了一下,姚青不由自主的皺了眉頭,她覺得那個人很熟悉,然而被風揚起的薄紗下是一張從不曾見過的鬚髮茂密的臉,除了眼如寒星讓人不敢直視外,從裡到外都寫著陌生。
但就是這個人的視線,讓她渾身不適。
姚青往後退了一步,換來謝真擔憂詢問,&ldo;姚姑娘,你沒事吧?&rdo;
&ldo;沒事。&rdo;姚青對他笑笑,不再去看那個陌生人,&ldo;我們回船艙吧,馬上就要靠岸了。&rdo;
不管那個人是誰,都和她無關。
此時的謝真早已放開被他捏著的裙角,態度溫柔的將人送進船艙內,姿態殷勤,笑容熱情,在遠處之人看來十足的刺眼。
只是唐淵很有話說,&ldo;阿錚,剛才你也聽到了,小表妹想要嫁的夫婿和你可謂是天壤之別,我不知道你為何對她如此執著,但作為好友,我還是要勸上一句,強扭的瓜不甜,她若不喜你,你們日後只會是一對怨偶。&rdo;
&ldo;何為怨偶,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rdo;
兼祧兩房的父親,憂鬱早逝的母親,不被重視的長房嫡子,偏心,漠視,欺辱,算計,打壓,確實沒人比沈惟錚更明白一對夫妻成怨偶後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了。
迎風而立的沈惟錚,冷漠孤傲,不動聲色,清風吹起衣擺,那些隨風而來的話他像是聽見又像是沒聽見。
唐淵到底是操心的脾氣,沒忍住多說了幾句,&ldo;我和小表妹打交道這麼久,實話說吧,我看她是很不喜歡你家裡那些人的,平日裡能避則避,不能避也決不招惹,對你們侯府的富貴無心攀附,但同樣也不想陷到那個泥潭裡去。&rdo;
&ldo;除了你四叔四嬸他們,我看姓沈的她是一個也看不到眼裡去。&rdo;這其中,可能也包括眼前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