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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回臥房換了出門的衣裳,又取了個小提籃,將給紫萱做的幾樣養病時吃的精細點心裝上,又是一小罈子吃藥過口的話梅,收拾好了出來。
滿子見了她問好道:&ldo;這是哪位姐姐?&rdo;
冬梅萬福道:&ldo;婢子是夫人房裡的使女。使婢子去瞧瞧崔小姐。&rdo;她平常都在家,等閒不出門,滿子不曉得她是小全哥的使女,兩個一路說笑,相安無事。
一路行來,冬梅看見村中各處被燒壞的房舍不少,然建房的更多。原來那條街被燒了一大半,此時重又建起,許多木匠、石匠來來去去,雖然正午炎熱也無人歇夥。李蟹他們那一塊原是聚成一團的,燒成一片白地,只有幾堵石牆。想是為了省石頭錢,十幾個土人正在那裡背石頭。
冬梅看見,搖頭嘆道:&ldo;信什麼都不如信自己一雙手呢,這些人是脂油蒙了心!&rdo;
林郎中也曉得這起人入了白蓮教,意圖對狄家不軌才被狄家殺盡,他家人也曾在白衣亂中遇害,極是恨這些人,因道:&ldo;自作自受!再者說,難道放過他們,他們就肯放過好人了麼?&rdo;
滿子聽他們說話古怪,暗暗記在心裡。
陳家防著張崔兩家,另覓了狄家側對面半里遠的小石山,要學狄家借山勢建房,一二百人正在平整地土。
崔老爺掘著乃兄的藏金,依著新夫人之命,買大石建大屋,加高圍牆,把莊上的人都喊了來,幸好他家糧食都是藏在莊上的,燒去搶去的只是浮財罷了。崔家數輩子的積蓄豈是少數,如今落在崔老爺一人身上,又有尚王做靠山,溫柔美麗的倭女妻妾再吹些枕邊風,崔老爺花起銀錢來半點也不憐惜。
冬梅一路行來,倒覺得南山村比海盜來之前人還多些,忍不住道:&ldo;怪事,村中人好像又多了些!&rdo;
滿子微笑道:&ldo;那霸差不多都搬到此處,那邊空蕩蕩的只有幾戶人家了呢。&rdo;
林郎中在宮中待過幾日,忍不過八卦他聽來的訊息,笑道:&ldo;聽說石垣島跟竹富島都怕海盜再來,有不少人要搬了來呢。那霸必定比這邊熱鬧。&rdo;
張家卻是靜悄悄的,十幾個倭人男婦在種花種樹,阿慧呆呆的坐在高高的門廊上看雲,看見妹子在烈日下引著幾個狄家人朝她住的屋子去,喊道:&ldo;滿子!&rdo;
滿子請大家站在蔭處暫候,牽衣要上門廊。阿慧跳下來問:&ldo;你又去狄家了?&rdo;他心中一動,不等妹子回話,就走到郎中跟前問:&ldo;狄小姐病可好了?&rdo;
郎中只是看冬梅。冬梅笑道:&ldo;我們小姐還在靜養,倒是服侍她的又累倒兩個。&rdo;
阿慧想說什麼,頓了頓還是沒有說,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謝她道:&ldo;多謝你們來瞧崔小姐的病。&rdo;
冬梅萬福,退到郎中身後。滿子曉得哥哥心思,忙引著他們到臥室去。
因為滿子性格溫和,張公子又依著他妹子,幾位崔小姐都不肯回崔家去看崔國丈的臉色。吉永夫人只道這幾位都看上了她兒子,巴不得他們混在一起,只說新宅不曾建好,不能委屈王妃的姐妹們,也不理論。所以她們都跟滿子住在一起。
滿子拉開紙門時,南妹的一個堂妹正擠了一把濕手巾蓋在她額頭,看見滿子進來鬆了一口氣,用不熟練的倭語不曉得說了些什麼,消示在屏風後。滿子忙跨過門檻請林郎中跟冬梅進來。
冬梅才進來就被屋子裡的陳腐氣味嗆倒,咳了兩聲道:&ldo;通風,這般酸臭,好人都捂壞了。琉球這樣暖和,不怕受涼。&rdo;
狄家小姐一樣是病著的,想來這個冬梅常服侍,滿子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