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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七月剛想拒絕，卻見他早已邁開步子，走到了自己前邊，既如此，她只好跟了上去。

月明星稀，若不是鼠疫作祟，天都的夜晚可以算得上是很美了。兩人並肩而走，凌鈞衎生得高大，尹七月只勉強到他的下巴。

月光打在她臉上，平添了一絲朦朧美，風吹過，裹著她身上的清香送到他鼻端，凌鈞衎心口處莫名地悸動了片刻，他活了二十五年，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想找些話跟她聊，卻又不知要聊些什麼。

&ldo;若是這藥方起了作用，姑娘想要什麼賞賜？&rdo;走了一段路，他才問出這麼一句。

賞賜？她登時慌了，最近一直想著試藥，卻把這事給拋諸腦後了。他貴為將軍，替自己求個賞賜實在是易如反掌，可這樣一來，她的身份自然會暴露。

一瞬之間，又恢復冷靜，她沉聲道：&ldo;凌公子，且不說這藥是否有效，就算真的能救人，我也不想要什麼賞賜，只想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凌公子可否答應我，將此事隱瞞下來。&rdo;

她對他，還是有所顧忌。凌鈞衎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隨即出言安慰道：&ldo;若你不喜，我定不會勉強。你放心，到時我會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不會讓你為難的。&rdo;

&ldo;多謝公子。&rdo;

這轉眼就到了濟世堂了，他看著她走進去，才放心回了家。

剛走到院子裡，就碰見了凌初從，疫情嚴重，皇上早就罷了朝，他歇在家裡已經有段日子了。

&ldo;聽說剛才有位姑娘來找你？&rdo;凌初從看著兒子，戲謔地問道 。

凌鈞衎頷首，規規矩矩地答道：&ldo;是，她是個大夫，來同我說藥方的事。&rdo;

&ldo;原來如此&rdo;，凌初從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道：&ldo;懷遠年紀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在咱們天都，像你這般年紀的男子早就兒女成群了。&rdo;

&ldo;爹，現如今朝政不穩，又有烏衣國虎視眈眈，我實在沒有成親的心思。&rdo;

想不到兒子搬出這些個理由來拒絕，凌初從失笑，&ldo;莫非懷遠已有了心上人？&rdo;

被父親看穿了心思，凌鈞衎有些心虛，他仍舊掩飾道：&ldo;兒子真的沒有成親的心思，還請您體諒。&rdo;

心上人，算是吧。不知為何，每多見尹姑娘一次，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便會更重幾分。夜裡輾轉難眠之時，他總會想起她。更有幾夜，他接連幾次都夢到了她。

凌初從愉悅地笑了幾聲，不再問下去了。

&ldo;爹，再有幾日就是翰昌五七了，可否請爹同我一道去拜祭他？&rdo;

提起在西北平叛時以身殉國的於飛玄，父子二人皆是心中一沉，凌初從嘆了口氣，答應道：&ldo;翰昌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前些日子太忙，現在閒下來，我是應該要去看看他的。&rdo;

&ldo;多謝爹。&rdo;

凌初從感慨道：&ldo;前些日子上朝，我瞧著於大人鬢角處多了幾叢白髮。白髮人送黑髮人，他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rdo;

&ldo;不光是於大人，整個於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無一不悲痛。&rdo;翰昌的遺體是他護送到於家的，當時整個家裡哭成一團，那個場面，他實在難忘。

&ldo;可憐扶疏公主剛嫁過去，便守了寡。&rdo;

父子倆說到此處，也不忍心再說下去了。生死有命，翰昌也算死得其所。凌初從囑咐他早些睡下，自己便回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凌鈞衎便進了宮。疫情嚴重，皇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