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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在發什麼愣？有危險不會躲嗎？&rdo;如姬厲聲厲色的，話語裡卻是滿滿的擔憂。

&ldo;我只是還有些不習慣，&rdo;顏卿抹去了臉上被水濺上的汙漬，&ldo;現在已經好了很多。&rdo;

&ldo;我們一會兒還要渡船，沒準兒還會碰上更噁心的事，如果你實在受不了就直說，要不然我可不敢打保票你能夠平平安安地渡過，&rdo;如姬斜覷著她，&ldo;你暈血，我才看出來，七煞樓大名鼎鼎的夜泱，在這一點上可真是不敢恭維。&rdo;

顏卿深吸了一口氣：&ldo;沒想到你做的功課還挺多，不過也沒到那種程度，只是有點噁心罷了，否則上回我也不會幫你料理傷口。&rdo;

&ldo;你不會是邊吐邊幫我料理的吧？本宮後來在牆角處看見好幾方被丟棄的手帕，莫非都是那時候用的？&rdo;

&ldo;如姬，你不說話，沒有人能把你當啞巴。&rdo;顏卿懨懨道，面色泛了絲蒼白。

如姬乖乖閉了嘴。

不多時，她們已經安然坐到了渡船上。

船伕頭戴一頂青黃箬笠，輕易不露顏面，只是沉默地撐篙走船。

汙濁的波濤中，小船如一片輕輕薄薄的碧色浮葉，在幽幽暗暗的水中來回搖擺。

在忘川河裡掙扎的鬼魂不在少數，很少是自願跳下的，絕大部分都是被滿腔嫉妒的水鬼伸手撈了下去。

因這船頭處安了一盞引魂燈，水鬼們便又不敢靠近，只是潛在附近怯生生地探出頭來，提溜著眼珠貪婪地瞪視著船裡的人。

不知多少年了，他們一直都沒有聞過活人的氣息，此時傳來的那一陣又一陣的清甜肉香，他們不禁心旌搖曳。

有幾個膽大的水鬼直接將眼珠生生摳出來扔到船上，如姬正無聊，便順手拿起一隻把玩，顏卿看到，面色更是青白了幾分。

偶爾見到水中漂出的幾縷猩紅，顏卿別過臉去，被如姬看到，又是幾番嘲笑。

&ldo;娘娘娘娘，您的手好滑呀，我從來沒見過像您這麼嫩滑的手。&rdo;

如姬不羞不臊地受著：&ldo;這麼些年本宮一直勤於保養，自然是冰肌玉骨。&rdo;

&ldo;娘娘娘娘，您好美呀，四百年前您就這樣美，四百年後您依然是鬼族的驕傲！&rdo;

如姬一通心滿意足：&ldo;那是，要不然本宮在世的時候怎麼能壓住嬌娘那個小賤人的風頭？哼，就憑她那點兒本事，想和我搶天下第一，門兒都沒有！&rdo;

&ldo;娘娘娘娘，您性子真好，比我見過所有的娘娘的性子都溫婉，都體貼，都平易近人！&rdo;

如姬簡直心花怒放：&ldo;本宮可不是跟你吹，在宮裡的時候，凡是本宮說一句話，所有的宮女太監包括嬤嬤都是一心向著本宮，要不是本宮性子好，這些人哪裡會對本宮這樣順服？&rdo;

……

這河中所有能動的不能動的活著的死了的會說話的不會說話的都不太正常！

顏卿毅然決然地往船頭走去。

背靠著桅杆坐著，深深呼吸，她正想要感受一下在幽冥比空氣還稀有的清淨，只是，吸入的空氣還未至喉，那淡淡的血腥混著鐵鏽的味道夾帶而來。

又是一通作嘔。

一旁的船伕沉默地遞給她一方手帕。

顏卿看著船伕有些過分白皙修長的手，心中奇怪，不過此時倒顧不得她多想，她趕忙接過手帕掩住口鼻，對著船伕感激一笑。

船伕偏過臉，箬笠下的面孔毫無表情。

如姬在另一端輕輕一笑，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