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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初步成型之後,沈清爵才準備離開,連笑跟著她的馬車騎馬送了她五里,這才掉頭回到丞相府。
奈何表面的安穩並不能讓她完全放心,沈清爵脫了披風坐在馬車上,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前世也有過瘟疫,狀似傷寒,當初沒有人注意,等反應過來,已經無法抑制,導致沐國與魏國開戰時一度衰敗,差點喘不過氣,若非她拼死扛起滿武州一帶戰線,前世不等她自殺,沐國半壁江山就已經淪陷。
今生瘟疫也沒少,只不過來的有些早了,打破了她以為時日長久的安穩日子。
夜涼如水,她掀開車簾,看到太京城還是這般,一如多年前模樣。
這麼多年,沒有變過,依舊是華燈,鬧市,她卻越來越看不懂。
不出意外,三年之後,她去滿武州抵禦魏人的時候,太京城就已經開始破財,漸漸沒落了。她見過兩朝明滅,看過太京城由極盛到衰敗,再到新朝建立,再到漸漸衰敗。
太京城波波折折,和她一樣,沒個安穩時候。
而現在,她甚至比前世更加希望安穩。府裡有一盞燈為她留著,要等到她回去才能安心熄滅。哪怕什麼身份也不要,就想著無戰事以後,她和她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ldo;何事?&rdo;魏千羌拿著一卷書坐在床頭,瞥見阿黑有些匆忙地進來。
&ldo;回稟陛下,今日太京城外分外熱鬧,沈清爵與連笑親自看著施工建造難民營,整整一天,難民營便初有規模。&rdo;
阿黑答道。
&ldo;哦?那這些流民來頭可不簡單吶。&rdo;魏千羌像是已經猜到了什麼,笑容莫名,襯著火光仔細一看,竟然還有幾分毛骨悚然的味道。
阿黑沉默,身為武術宗師的他,其實最怕魏千羌露出這樣的笑。
&ldo;陛下有何吩咐?&rdo;
&ldo;你去裳楚驛站說一聲,讓她明天過來接我,以沈清爵的能力,她應該快要找到我們了。&rdo;
魏千羌說道。阿黑應聲退下。
回了府,已經很晚了。
沈清爵像往常一樣,不管謝冰媛有沒有在等她,依然下意識放慢了腳步,她輕輕推門進入,發現屋內並沒有人,只有燈盞在亮著。
她喜靜,也沒有嬌慣到需要時時有人服侍,所以囑咐過,晚間她回來遲並不需要人等候。
褪下衣袍解了長發,浴池裡暖燙的水解了她一整天的睏乏,恢復了些精神之後,她換上常穿的女子睡袍坐到書桌旁,提起筆鋪開紙準備寫東西。
前世太京城瘟疫過後,有醫者根據這場災難做了總結推斷,寫成《傷寒雜論》一書,沈清爵不懂醫術,但是我她博覽群書,記性又十分好,故而白天努力回想,還是可以記起一些昔年的內容,而不需多言,這些內容於她而言是特別重要的。
她自小師從名師,學了一手極為漂亮雅緻的簪花小楷,年歲漸長之後她性子裡的鋒芒與清傲再也遮攔不住,便體現在了書法裡,所以常常寫出來的便是龍飛鳳舞的簪花小楷,比狂草多了一分高雅,又比簪花小楷多了一分瀟灑,十分有味道。
&ldo;呼吸出入,上下於中,因息遊布,津液流通。隨時動作,肖象形容,春弦秋浮,冬沉夏洪。察色觀脈,大小不同,一時之間,變無經常,尺寸參差,或短或長。上下乖錯,或存或亡。&rdo;
筆尖在紙上一行行流竄,沈清爵每每寫幾行字,就要停下來仔細思索一番,以確保寫出的書文正確無誤,她才能安心把這些東西交付出去。
只是寫到&ldo;上下乘錯,或存或亡&rdo;這一句,她腦子裡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就是想不出來下一句。不難理解,年代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