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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蓉坐在八仙桌北方主位置上,看著準備離去的沈清爵。她有些生氣,但她不同於尋常婦人一般破口大罵,浣蓉身上穿著還是拜佛的素衣,她靜靜地等沈清爵回答。
&ldo;將軍府有人等著我回去。&rdo;
沈清爵語氣略微緩和,重新轉過身子,有些恭謙地說話。
浣蓉抿了抿唇笑了笑:&ldo;你府裡除了你和那個伶人還有別人麼?清兒府裡難道藏著意中人?&rdo;
浣蓉站起身,右手捏著念珠走到她跟前,像那次阻攔她闖兵部一樣站在她面前。
&ldo;是的,母妃。&rdo;沈清爵也低頭,溫和地一字一句道。
浣蓉冷了臉,先前強裝的笑意也盡數退散,&ldo;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rdo;
她可以接受女兒常年不回家,可以接受女兒耽於男色,甚至可以接受沈清爵早就脫離了她的掌控。可她不能接受沈清爵為了一個伶人這樣,況且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她像一個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甚至比一般母親還要在乎子女的名義。她從小出身在名門望族,父親是前朝禮部尚書,母親是橫跨兩州的富商家獨長女,不論她說沒有說過,沈清爵以女子之身抗鼎半壁江山,坐鎮三軍大將軍,她還是非常驕傲和自豪的。
所以她不允許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恥辱出現在沈清爵身上。
沈清爵看著怒氣橫生的浣蓉靜默不語。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峙了很久。
沈清爵才緩緩開口道:&ldo;您想讓連笑和我聯姻,您得先問過我,我同意了,您才能和師傅說,我不同意,您跟師傅說了就有用嗎?&rdo;
她的聲音清冷如線,浣蓉如遭雷擊。
作為母親,浣蓉從不怕沈清爵身上的氣勢,可現在她徒然間發現,她早已看不懂自己的女兒了。
多年前嫁給沈清爵父親的前一夜,蕭泰涼坐在浣蓉閨房外,靠著窗喃喃了一夜&ldo;蓉姑娘&rdo;。所以哪怕他如今金戈鐵馬打了天下,皇袍加身又怎樣,浣蓉有把握,自己那封信,蕭泰涼絕不會給任何人看。
正因如此浣蓉才更吃驚。
她傳給皇帝的密信,沈清爵都能知道,換句話說還有什麼是沈清爵不知道的?
只知沈王不知蕭皇,莫不是要亡了他們沈家?
外面風雪更甚,寒風似乎從窗外吹了進來,讓浣蓉不住有些發冷。
沈清爵斂了斂氣勢,聲音也恢復如常的語調:&ldo;她是我意中人,如今我就是通知您,不是來徵求您的同意的。&rdo;
她轉過身:&ldo;母妃,新春安康&rdo;
沈清爵伸手,把披風帶子繫好,不再看原地站著的浣蓉。
她出了門,燭光照在滿地的新雪上如白夜,沈靖見她出來,有些高興地跑過來,拿起個雪糰子大叫一聲:&ldo;姐,你看!&rdo;
雪球落在她前面不遠處一個點了念子的鞭鞭炮上,爆竹被雪壓了,嘭地一聲爆炸開來。
飛雪如花,雪球在她面前四散而開,像羽毛一樣緩緩落下。一如兒時靜謐無邪的年歲一般。當然,也和滿武州的風雪沒什麼兩樣。
沈清爵勾了勾唇,徑直穿過還沒有完全四散開來的雪瓣,冷冷地沖沈靖一笑。
&ldo;姐你去哪兒?&rdo;
沒有理會身後的呼喚,沈清爵抖了抖披風坐上了回將軍府的馬車。
沈靖在原地看著她走遠,把懷裡揉地最大的雪糰子發狠地扔到地上,直接砸滅了還在燃燒著的爆竹。
十靈不知怎的也沒睡,她拿食盒來了後院,看見池冬夏一個人坐在門檻上望著天。她走過來也輕輕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