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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軻說，我現在回家睡覺。

郭小莉說，你以為在家睡覺就安全?

車在路邊滑了一段距離，穩穩停下了。周子軻要下車的路口到了。郭小莉看著前方空蕩蕩的路面，盡頭被無邊無際的黑夜籠罩。她說：&ldo;阿貞出事那一天，窗外頭有狗仔，窗子裡也有狗仔，都是我帶進去的。&rdo;

周子軻解了安全帶正要下車，車門推開。

又被他伸手帶上了。

&ldo;穿著急救中心的衣服，和120的人一起擠進門，&rdo;郭小莉手扶著額頭，看了周子軻一眼，&ldo;我明明知道他們幾個人，他們跟拍阿貞很長時間了，但當時我沒能認出來。&rdo;

周子軻手機裡有那張照片，那張最著名的，從窗外偷拍到的所謂湯貞自殺現場照片。

周子軻沒見過其他的。如果有，他不可能沒看到過。

&ldo;祁祿和他們的人大打出手，要不是我們攔下來，估計要出人命，&rdo;郭小莉說，&ldo;裝置也全砸了。不然……更不知道怎麼收場……&rdo;

周子軻說：&ldo;他知道嗎?&rdo;

&ldo;誰?&rdo;

&ldo;湯貞。&rdo;

&ldo;他不知道，&rdo;郭小莉說，&ldo;阿貞不用我提醒，他心裡有數得很。&rdo;

車停在路邊，好一陣子沒人下車。周子軻左手夾著煙，他低頭用手機發郵件，右手手指飛快。

&ldo;子軻，&rdo;郭小莉看著周子軻，&ldo;我沒想到你今天能來看阿貞。&rdo;

周子軻手指一頓。

&ldo;之前你說回國是來找他，我還以為這只是你曠工的藉口。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不過看得出來，阿貞他很高興。&rdo;

周子軻抬起頭，看了郭小莉。

&ldo;你想說什麼。&rdo;他問。

&ldo;有件事，我從去年一直想和你談一談。&rdo;

&ldo;什麼事。&rdo;

郭小莉索性把車鑰匙拔了，手搭在窗邊，說：&ldo;當年你和肖揚，你們幾個代班《羅馬線上》的時候，你和阿貞關係還可以，是不是。&rdo;

周子軻不說話，郭小莉接著說：&ldo;在那之前，公司沒想過讓你參加綜藝節目，我以為你不會喜歡，公司也覺得你不會配合。但沒想到你那麼喜歡《羅馬線上》。說真的，子軻，從你進公司，從我認識你以來，還真沒見過你小子像那時候那麼努力工作過，那麼有個&l;隊長&r;的樣子。我們都很意外，阿貞也很意外，你當時寫的幾本改版方案現在還放在我辦公室抽屜裡。你的認真，你的努力，你的用心，我們都看在眼裡。成果也很好，收視率什麼的，成績都很出色，連阿貞那段時間狀態都很不錯。之前他一個人主持《羅馬線上》，嘉賓說話他都接不上，要靠後期好一頓剪輯才能顯得稍微正常一點。&rdo;

郭小莉說著，看向周子軻，周子軻手指間的煙燃燒了一長截，菸灰懸而不掉。

&ldo;那時候我和你說，這個節目以後就交給你和阿貞來做，如果能換到一個好點的時段，我讓你當製作人，我是真的沒想到梁丘雲還會回這個他做了一半就甩手不要的小節目。&rdo;

菸灰終於落下去了。

&ldo;這件事有我的責任，子軻，我當時沒能和你好好溝通‐‐&rdo;

周子軻把燒得只剩一點的煙屁股叼進嘴裡：&ldo;你到底想說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