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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時默然，連城漫不經心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眾冤魂，卻越看越覺得奇怪。猛然間福如心至豁然開朗，一雙桃花眼登時灼灼盯著殷莫尋，質問道：

&ldo;所以因為人族侵佔了你們的族地，你就記恨人族麼?記恨到就算他們死了也不讓他們解脫?&rdo;

殷莫尋聽見這話後一愣，雙眼輕輕眯了起來，神情卻是一派好生無辜的天真：

&ldo;子玉，你這話未免冤枉我了。我為這些冤魂淨化怨氣，是救了他們，又何來不讓他們解脫這一說?&rdo;

&ldo;枉死城的怨氣是這麼好淨化的麼?我一開始就覺得奇怪，連地藏菩薩這麼多年都淨化不了的怨氣，被你輕輕鬆鬆說淨化就淨化了。直到剛才我看見外面的冤魂‐‐&rdo;

&ldo;哦?外面的冤魂有何奇怪。&rdo;

&ldo;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麼多年地藏菩薩並非是淨化不了枉死城的怨氣，而是不能淨化!人含冤而死入枉死城，全憑那一口怨氣吊著。怨氣沒了，這些孤魂野鬼也自然也會魂飛魄散，再無任何蹤跡可尋。&rdo;

&ldo;哦?&rdo;殷莫尋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笑道：

&ldo;可你看，我現在淨化了怨氣，他們也沒魂飛魄散。所以子玉，這又該作何解釋了?&rdo;

&ldo;沒有魂飛魄散是因為你把他們都煉成了妖!&rdo;

&ldo;……&rdo;

&ldo;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枉死城裡的所有冤魂皆沒有死氣，也無生氣。我試探過沈惜眉，她再三對我說，死和活有這麼重要麼，所以我肯定了一件事，她如今其實是不死不活的狀態。&rdo;

&ldo;……&rdo;

&ldo;只有妖族，不入地獄輪迴，不死不活!就如現在外面所遊蕩的那些孤魂野鬼一樣，他們其實已經全部被你煉成了妖!&rdo;

&ldo;子玉，口說無憑。這些可都只是你的猜測!&rdo;

&ldo;是不是口說無憑，只要請出地藏菩薩來，便能水落石出!枉死城乃是地藏菩薩所鎮守，如今我為生人，貿然造訪，地藏菩薩卻不現身，就是最好的證據!&rdo;

&ldo;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地獄既然空了，菩薩自然也就成佛了唄。&rdo;

殷莫尋答得振振有詞，連城卻不吃他這套，冷聲道：

&ldo;胡說八道!&rdo;

沒想到殷莫尋卻笑了起來，他似笑非笑打量著連城，突然問道：

&ldo;子玉，你為何會說出這些?&rdo;

&ldo;猜的。&rdo;

&ldo;就只憑猜?&rdo;

&ldo;不錯。我瞭解你。殷莫尋，從來不做賠本買賣。&rdo;

殷莫尋聽見這話後，倒是難得對他露出了一個頗為讚賞的神情。他笑，眉眼彎彎：

&ldo;子玉，我發現不管何時，你都是一個特別有趣的人。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rdo;

連城一愣，下意識覺得不大妙。果然身體突然之間變得軟綿綿，彷彿有千鈞重量，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千難萬難。

&ldo;你對我下毒!?&rdo;

&ldo;不是我。&rdo;殷莫尋登時舉起雙手，好生無辜。偏偏一張俊臉卻笑得興致盎然，指了指一旁的沈惜眉，澄清：

&ldo;是她!&rdo;

&ldo;惜眉，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