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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的沉默讓整個空間憋悶得難受。

還是杭傑先出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道：&ldo;沈醫生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季董，我們可以再等等……&rdo;

季右圖放下手機，臉上的笑意也消失無痕，他抬頭眼神漠然，道：&ldo;不用安慰我了，我的情況我自己最清楚，是我總是還心存僥倖……你去忙吧，我休息一會兒。&rdo;

杭傑見狀，只能默默退了出去。

辦公室裡再次恢復了安靜，季右圖按亮了手機螢幕，看著上面的人默然不語。

等等……他也想等，可是，沒有時間了……

久久之後，他終於撥了那個想打又不敢打的電話。

&ldo;餵!季董大忙人怎麼有空打我電話?&rdo;

電話那端的聲音氣喘吁吁中帶著點洋洋得意，顯示了主人的好心情。

季右圖&ldo;嗯&rdo;了一聲，聽著對面滔滔不絕的聲音，眉眼都柔和了下來，直到對方喋喋不休完畢，才道：&ldo;晚上一起吃飯?&rdo;

&ldo;……啊?&rdo;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才又回過神來，頓時語調升了一個八度，說話都帶上了興奮的小尾音，&ldo;好啊!我們去哪裡吃?幾點去?不，還是我去找你，正好接你下班!等我，我馬上來!&rdo;

等不及季右圖再說什麼，電話那端已經結束了通話。

季右圖坐了一會兒，將手機往口袋裡一收，站了起來往外走。

葉久見他出來，趕緊迎了過來，問道：&ldo;季董現在要出去嗎?我讓人準備車子。&rdo;

季右圖擺了擺手，道：&ldo;不用了，有車來接我。明天開始我就不來公司了，該做的安排都已經差不多了，這些年多謝你和杭傑對我的照顧，以後你們自己保重。&rdo;

&ldo;季董……&rdo;葉久呆了一下，季右圖早在病情爆發前就做好了身後事的安排，他會離開季氏是在意料之中，但真到了這一時刻，她卻又覺得如此突然，&ldo;怎麼這麼快就要離開，公司的事還沒有完全安排好呢?&rdo;

季右圖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笑了，道：&ldo;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當皇帝還有退位的時候，公司沒有了我也能執行下去，如果真執行不下去，那也是命，我呢，在臨死前也該過幾天無憂無慮的日子。&rdo;

葉久鼻端一酸，眼中水光閃過，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她上前抱了抱季右圖，道：&ldo;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奇蹟的，季董你加油，不到最後一刻，千萬別放棄!&rdo;

季右圖回抱她，笑道：&ldo;好，我記住了，承你吉言，改天請你和杭傑吃飯……&rdo;放開葉久，他轉身看了一眼這個他奮鬥了無數個日夜的地方，像是在對葉久，又像是在對自己說，&ldo;那麼，再見了。&rdo;

簡流芳一路飛車過來，嘴裡不自覺地哼著沒有調的小曲，嘴角硬生生裂成了一個傻x的形象，在看到在季氏大樓前當真人立牌的季右圖時，雙眼也眯彎了起來。

今兒老百姓，真兒麼真高興!

他嘴裡冒出這麼兩句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年代感強到爆表的話，一打方向盤，嗖一聲自以為瀟灑無匹地停在季右圖身前。

降下車窗，簡少爺一歪頭，完美的45度側臉，挑了挑眉，道：&ldo;這位帥哥，有沒有榮幸一起吃個飯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