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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宏流著淚說:&ldo;讓我為你做點什麼,我想為你做點什麼。&rdo;
彌補良心的愧疚,同時也填補內心的缺憾。傾盡所有贖罪,也花錢買一份親緣。找回斷失的親人,也可能是最後的見面。
男人很欣慰,又很難過,既覺得自己當年總算沒作孽,又想著無論如何不能讓家人知道這孩子的存在,想對她好一點,又想以後可能不能再見面,腦子亂得很,急得直哭。
牛念看著眼前感情豐沛脆弱的男人,想著,他這輩子大概也沒經歷過什麼風雨,相戀的女朋友懷孕生子,大概就是他面對過的最大的事了。模樣好、性格好,即使一無所有,也會有人揀回去當寶。雖然他說他的家庭看管他很嚴,但是她想,他現在的妻子一定很愛他,才能把他呵護得不見風雨的樣子。
牛念捧起腰包示意了一下,說:&ldo;我收下,你別哭了。&rdo;
段宏點點頭,抹著眼睛說:&ldo;女兒,你會不會把我忘了?&rdo;
牛念搖頭說:&ldo;不會的。&rdo;
段宏又說:&ldo;女兒,我還想聽你叫我聲爸爸。&rdo;
牛念說:&ldo;爸爸。&rdo;
段宏嘴上說著想跟牛念多待一會兒,卻總在看錶。不知怎麼的,牛念就想起她上中學那會兒,唸的是普通校,課業壓力不重,總有些放學沒事兒乾的男生跟著她,鄭學敏就要求她放學立即回家,鎖好門在家裡呆著不許出去。後來她不勝其煩,想了個辦法,把齊眉穗兒留長了,遮住大半張臉的程度,走路總低著頭,情況才好了些。那個時候的她就這樣,到了快放學的時間總是下意識不停看錶,只想快點回家。
那個時候她年紀小,又是女孩子,鄭學敏作為母親會擔心是正常的,段宏都四十大幾的人了,家裡對他的看管還這麼嚴格,又或者,他早就習慣了這種看管,甚至連忤逆它的心都沒有,就像畫地為牢。
牛念把她爸送上南去的火車,她想,將來的某一天,自己大概也會登上同一列火車,到段宏生活的城市去看看,尋找他經營的那家年年賠錢的畫廊,在不遠的地方默默注視著,看他忙碌,看他出神,不去打攪。
想想就夠傷感的。
抱著這種傷感的心情回了家,進門就發現有客人在。
他們家並不經常來客人,上一個經常來的還是那個叫於英雄的老頭兒,鄭學敏跳廣場舞認識的。鄭學敏挺喜歡他的,他挺喜歡鄭學敏她們家房子的。
牛念進門就聽見一個中老年男性的聲音說:&ldo;呦,你家姑娘回來了。&rdo;
這個人的聲音很穩健,不像於英雄那樣不著四六,也不像牛超群那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有時候你問他意見,他就是不說,急死你。
今天這個老頭兒看上去挺精神的,衣著得體,笑容可掬的樣子也讓人看了舒服,不像於英雄那麼猥瑣,也不像牛超群那般木訥。
鄭學敏朝牛念介紹說:&ldo;這是你沈叔,住隔壁樓門的。&rdo;
&ldo;您好。&rdo;牛念先出聲打招呼。
&ldo;你好。&rdo;老頭兒站起身,說,&ldo;我姓沈,沈鍾,鐘錶的鐘。你媽媽常常說起你。&rdo;
牛念並不相信她媽會經常說起她,那實在不是鄭學敏的風格,不過人家這麼說,她也就說:&ldo;我媽也提起過您。&rdo;不過這倒是真的,牛念聽過鄭學敏說過好幾次老沈,&ldo;謝謝您教我媽媽做的湯,很好喝。&rdo;
老沈點點頭,對這個孩子印象不錯,大方得體,知書達理的。
牛念對老沈沒留下什麼印象,此刻她滿腦子還都是段宏。直到晚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