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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著的時候,高志強一隻手緩緩放在牛唸的手背上。
他的本意是希望安撫牛念,在他的意識裡,牛念不過是他家雅文的年輕版,還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那種。按照他以往的經驗,這樣的小姑娘,都不用花多少錢,幾句甜言蜜語就搞定了。
可是牛唸的反應很激烈,她一下子就甩脫了高志強,隨即站起來,抱著自己的外套和包包,轉身就跑。
跑了沒兩步,大概是覺得氣不過,停住腳步,轉回來對著高志強,她想責問他,身為父親卻對那個叫了自己二十年爸爸的孩子不管不顧,身為丈夫,卻對自己選擇的妻子不管不顧。
可是她同時也很羞愧,沒聽段宏的話,沒能提早分辨這個男人的真面目,還把他當個長輩一樣一起吃飯。
是的,牛念就是把高志強當做長輩了。就像白萍,即使白萍再不喜歡她,可那人是牛超群選擇的妻子,她就敬重她,像對牛超群、對鄭學敏那樣。
雖然她跟高志強沒什麼關係,雖然她不喜歡雅文,可是在內心深處,她依然明白沒有雅文就沒有自己的道理,也就習慣性地把高志強放在了與白萍的同等高度。
可是當你敬重的老綿羊,一轉身突然變成大灰狼,牛念非常不適應,她起身逃跑,並想痛罵大灰狼的無恥,卻發現根本找不到適合的措辭,只得再次轉身,落荒而逃。
離開西餐廳沒多久,牛唸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出手機一看,是來自高志強的一條簡訊,大概意思是解釋了下無意嚇到牛念,並誠懇地希望牛念考慮一下,他隨時等待來自她的聯絡。
牛念嫌棄地甩了甩被高志強摸過的手,又把簡訊刪掉,把高志強的號碼拉黑,想了想,乾脆直接刪掉了。
簡直是毀三觀,牛念心裡發堵,快步往前走,還沒走出去兩個路口,突然就下雨了。
其實也不能算很突然,天氣陰沉沉的已經兩天了,一直保持在明明是雨雲,可就是不下的狀態。
早晨出門的時候,牛念看著掛在門後的雨傘半天,最後還是沒帶,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偏偏這條新規整的馬路,乾淨整潔到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厚實的外套雖然不容易被淋濕,可一旦淋濕就是災難。
牛念看見不遠的地方有個公交車的臨時停靠站點。所謂臨時站,就是公交車原本的線路中,某一段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而改道繞行到這個地方,於是立一個很簡易的可移動的指示牌,上面印著經過這裡的公交車號碼,以方便將來恢復線路的時候撤離。
這樣的站點也就不會有正規的候車站點那樣的頂棚。但牛念還是跑過來了,不為其它,就為了指示牌旁邊那棵已經不十分茂密的樹。牛念只求大雨淋透外套之前能來輛車,什麼車都好,那麼多條公交線路,總有一站適合她。
偏偏天不遂人願,等了足足五分鐘,沒把公交車等來,雨反而越下越大。
牛念抹了把濺到臉上的雨水,絕望地抬頭看看天。身上這件外套,她一直很喜歡的,雖然顏色款式都過時了,可這麼厚實的衣服,足夠她穿到入冬。可是眼下,這件衣服淋了雨之後,從厚實變成了厚重,壓在身上沉甸甸的,彷彿生活給予她的重擔。最關鍵的,還冷。
透徹心扉般的冷。
回想今天這一天發生過的事,在公司裡只談下來應得的一半數額的補償金。以為可以救一條人命,卻碰到騷擾,騷擾她的人竟然是需要救治病人的父親,是自己那個人的丈夫。剛離騷擾她的人遠一點就碰上下雨。
牛念感受著無力感在身體裡蔓延,混合著四面八方混著雨水的往骨頭縫裡吹的寒風,從內而外地煎熬著她。她把隨身的揹包扔在地上,人也跟著蹲了下來。
腳下的雨水順著磚縫形成細小的水流,再一起匯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