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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雙腳踏上n城的土地，腳下是花色完全不一樣的地磚，身邊經過的人群講著口音稍有差異的方言。這裡比她長大的城要小，建築物也要矮小陳舊一些。天氣比她離開城時更加陰沉，有一種雨雪欲來的前兆，但是她莫名喜歡這裡。

牛念掏出手機給仝年打電話，直接說：&ldo;我現在在n城。&rdo;

仝年完全沒想到，重複了一句：&ldo;你來n城了?&rdo;

&ldo;是，&rdo;牛念說，&ldo;有些檔案需要你簽字，我幫你送過來。&rdo;

&ldo;哦。&rdo;仝年的聲音聽上去略有失望。

&ldo;順便來看看你。&rdo;牛念又說。

&ldo;啊，&rdo;仝年更失望了，說，&ldo;只是順便啊?&rdo;

牛念還沒回答，就聽見聽筒那邊有個聲音由遠及近，聽得也越來越清楚：&ldo;誰?來n城了?是念念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是不是??我聽見她聲音了，你把電話給我，我要跟念念說話。&rdo;

顯然仝年不打算把電話給他媽，還說：&ldo;媽我出去一趟，律師來了你們先談。&rdo;

仝年他媽說什麼也不依，一直喊著：&ldo;是不是念念來n城了?你倒是告訴我啊!我要把她介紹給你舅舅他們。死小子，你給我站住。&rdo;

接著聽到衣物摩擦和開門關門的聲音，隨後仝年的聲音再次傳來：&ldo;你在哪兒?我去接你。&rdo;

牛念笑了，打心眼兒裡高興，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著，沒有比這更令人喜悅的事情了。

☆、46

n城小，也不像繁華的城，走到哪裡都堵車，仝年開著車，很快就找過來了。牛念注意到這輛車看上去比他在城那輛低調廉價的銀灰色小車高檔不少，就差把&ldo;我很貴&rdo;幾個字貼在擋風玻璃上。

牛念看到仝年有點意外地問他：&ldo;這是你的車?&rdo;

&ldo;不是，&rdo;仝年回答，&ldo;我舅舅的。&rdo;

想了想他又說：&ldo;我家的車，呃，我爸開走了。&rdo;

牛念點了點頭，微低下頭沒說話。這是目前仝年面對的最大難題，她幫不上忙，更插不上嘴，至少不添亂吧。

仝年反而覺得沒什麼了，他是個接受能力很強的人，既然已經這樣了，他也不再妄想什麼父親幡然悔過，父母重歸於好的戲碼，那對他媽不公平。他在父母的婚姻中也並沒有發言權，又牽扯到兩邊的兩個家族，若不是仝方順硬拽著他，本來作為晚輩，他也說不上話。

偶爾仝年也會後悔，想起大學畢業那會兒如果不是非要做起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而是接手父親的貿易公司，讓老仝早點退休回家，也就沒有現在這麼多變故。

不過每想到此他又不後悔，他並不是偏安一隅的性格，也做不成安穩守成的第二代，這件事他從決定離開家鄉的那一刻就很清醒地認識到了。再說，守在小小的n城，他也一輩子都遇不到牛唸的。

看著眼前的女人，仝年心裡是歡喜的，臉上卻很嚴肅地說：&ldo;雖然你不是特意過來看我，但我還是特意過來接你了。&rdo;

牛念大概也沒想到仝年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不過也挺可愛的，她不禁笑了，說：&ldo;好，好，你胸襟最廣闊了。&rdo;

仝年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說：&ldo;謝謝你的肯定。&rdo;

兩個人都笑了，仝年接過牛念手裡的檔案袋，並趁機牽住她的手，嘴裡說著：&ldo;別看我們n城小，但是有很多好吃的，帶你去吃。&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