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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撥開半人多高的雜糙,果不其然地見到了一圈熟悉的紫花臉。新鮮的紫花臉十分地好看,雪白的杆,雪白的傘,但在傘的上面卻不均勻地撒了一層粉紫色,看起來果真像一個花臉,待曬乾了,這嬌艷的顏色就變得暗淡了,接近於灰紫色。
蘑菇成長還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它們時常長成一條線或者一個圈,發現了一個,在附近繼續找下去,一定還會找到更多。現在這個紫花臉的蘑菇圈便能有幾十個,外面一圈長得最大,裡面的略小一些,就像專門有人為它們排好位置一般。
寧婉小心翼翼地將蘑菇從地裡撥出來,卻不帶太多的土,她要將這裡原樣留下來,再下雨時就會長出同樣的紫花臉。
收了這圈紫花臉,寧婉心裡說不出的愉快,便輕聲哼了起來,&ldo;九月九,秋風起,莊稼人兒早早起,高梁紅來大豆黃,五穀那歸倉人兒喜。&rdo;收穫的喜悅都是差不多的,這曲子最能體現她現在的心情了。
不過,三家村裡的人平日是不唱歌的,這些小曲兒只有小孩子們可以隨意唱著玩兒,年紀大一些了就不好意思唱了,特別是女孩們,在外人面前唱歌似乎有些不正經。因此寧婉也只是見周圍沒有別人小聲地哼著,隨手採了些雞油黃,然後她就幸運地找到了一片大腿蘑。
雖然從吃的角度寧婉最喜歡白花臉紫花臉和榛蘑,但是採到大腿蘑她卻是最欣喜的,因為大腿蘑一隻能頂別的蘑菇好幾隻,甚至十幾隻,只要將這一堆大腿蘑採到筐子裡,她今日的收穫就不少了。
蘑菇不似乎貓爪兒菜一般能放得很實,便不是很沉,因此寧婉採了滿滿一筐回了家,一股腦地先倒在一旁,把蘑菇上面沾的糙棍落葉之類摘了去,然後分門別類地揀成幾堆,無論是接下來送到酒樓還是曬乾了賣,都要按不同的各類來計算的。
這時便有人喊了,&ldo;婉兒,我的蘑菇收拾好了,你來稱一稱吧!&rdo;
&ldo;好了!&rdo;寧婉應了一聲,將自己的蘑菇放在一旁,拿了稱先收大家的。還是一樣的老規矩,一筐蘑菇不挑的一斤兩文收,而收拾好又分過類的蘑菇價要高一些,尋常的三文錢一斤,唯有白花臉和紫花臉五文錢一斤。
因此蘑菇的重量雖然輕了,大家收到的錢卻多了。而且,採蘑菇的活比起採貓爪兒菜更適合女子,她們背不動上百斤的貓爪兒菜,但採蘑菇時卻更加靈巧迅速。就比如羅雙兒和春玲嫂子,都採了五十多斤,是最多的。至於當時採貓爪兒菜最多的郭夏柱和寧大江卻都遜色幾分了。
大家採的蘑菇種類不同,寧婉收了之後便分門別類地堆成幾大堆,看起來十分觀壯。而挑揀得仔細,不只是為了分類之後容易賣出去,也是為了防毒蘑菇。
山中的蘑菇種類非常多,其中就有許多毒蘑菇。那些顏色特別鮮艷,紅色帶小白點,或艷粉色的蘑菇便是有毒的,三家村人常年採蘑菇都十分清楚,根本不會採這樣的蘑菇。但是還有一種蘑菇,長得與平常的蘑菇很相似,卻也是有毒的。
這就需要挑揀的時候仔細看了,這裡還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蘑菇傘下面的褶皺是片狀的就是無毒的,而尖刺狀的就是有毒的。
入口的東西不同別的,因此要格外用心。三家村的人吃慣了山珍,因此對這些也極明白的,故而採蘑菇時就很用心,沒見過的蘑菇並不敢亂採,寧婉收時再認真查上一回,一定不能讓毒蘑菇留下。
蘑菇鮮時送到酒樓固然要貴上很多,但是非常難運,很多路上就壞了,損失便都在這上面。因此,這些蘑菇要趕緊曬晾起來,寧婉自己手腳不停,寧清和於氏也幫忙,就連羅雙兒和春玲也不先走,幫著寧家將蘑菇全部在院子裡排開才回家。
各種蘑菇或幹些或濕些,大約十斤左右能曬成一斤幹品。曬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