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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刀,你爸一刀砍中了你媽的胸口,一時間血流如注。在小秦眼裡,是你爸邊瘋狂砍著你媽身體的笑容,和你媽大聲喊著&l;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r;,除了這些,再無其他。&rdo;所以小秦被人救了後,徹底封閉自我。那樣的場景,要他幼小的心靈如何承擔。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他還只是個孩子罷了。&ldo;你爸,何其忍心。&rdo;醫生有些呼吸不上來,到底還是從牙縫裡溢位了這個問題。餘風無法回答他,餘風如何回答得了,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想過是這樣的真相。多麼殘酷,上天,你玩笑開得未免太大。
餘風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倒在沙發上,像一具被抽離了靈魂的空殼,風灌進去的迴響聲,都是哀泣著的,那是對死人的祭奠和怨恨。
他的爸爸,記憶中那個男人是那麼的偉岸高大,永遠是慈祥的面容,不想別的父親一樣對他和他弟弟打罵,在他們犯錯後,只會象徵性地板著臉教訓幾句,如果他和他弟弟害怕哭了,他還會出去買冰欺凌給他們吃。他餘風記憶裡,餘父一直是世上最好的父親,沒有人比他的父親更好了,哪怕全世界,都不可能找到的。可偏偏,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男人,這麼一個他記憶裡完美的人,造成了他家如此可怕的悲劇。餘風和餘秦一夜之間成了孤兒,甚至餘秦再醒來時已然失常,不和任何人溝通,不說一句話,連情緒都不願透露絲毫。其實當年的餘秦,應該沒有現在這般鎖閉心房,但警、察的逼問他沒法回答絲毫,要他弟弟親口說出那麼殘忍的事實真相嗎?
有冰涼順著餘風眼角滑落,於是一發不可收拾,清流不斷。
原來如此嗎,餘風疲憊地合上眼睛,醫生那個問題他是聽見了的,但他沒法回答,連他自己也想親口問問他爸,你何其忍心,才能這樣做?那是他妻子和兒子啊,怎麼能夠,不就是錢嗎,這東西到底算什麼,讓你連親人的生死都可以輕易地踐踏,三個活生生的生命,兩個就這麼歸於塵土,另一個卻每天都要痛苦地折磨自己,他弟弟…餘風用手背擋住眼睛,喉嚨裡溢位一絲悲吼。他弟弟這麼些年到底是如何過來的,怎麼可能會放得過自己,所以不願意在敞開心懷對待這個世界。是啊,換做是他,經歷了那些,他是不可能再能接受這些的,連自己最親近最信賴的人都能異化成魔鬼,更何況別人呢?誰知道還有多少心思壞的人在想著殺死他。連他親爸爸都要殺了他,他已經殺了媽媽,就在他眼前,媽媽如果再晚一些把小秦從視窗扔下去,現在他可能連小秦也失去了。
眼前突然浮現當時他放學回家的場景,警戒線拉得很長,從衚衕口開始就禁止人接近,有警員確認了他的身份後,把他帶了進去。出門前還是三個活生生有溫度的人,如今有兩具已經燒得認不出原型,而他弟弟,正昏睡在一旁,扎著營養液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生氣。抬頭透過朦朧的視野,他妄圖找到他引以為豪的家,但此時已然一片漆黑,早不復原樣。
他後來聽見消防員在對警、察說,房子裡頭有些異樣,電線像是人為破壞的。就是因為這麼一句話,他記了下來,清清楚楚,不差一字地牢牢記住。他由是認定絕對有人來尋仇縱火,殺害了他的父母,害了他的弟弟。
但是,電線是他爸爸剪斷的,他媽媽是他爸爸殺死的,他弟弟是因為被他爸爸害得精神失常的。他還有什麼話能說呢,沒了,全都沒了。在餘風眼裡,世界已然晦暗無光。
醫生見餘風這樣,有些擔心,試著喚醒餘風。但餘風顯然已經陷入了絕望的情緒中。醫生紅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輕聲開門出去,他知道,只有那個人能叫醒裝睡的餘風。
&ldo;小魚,你…&rdo;醫生有些不好意思,他忘記了自己也是滿臉淚痕。
邗小魚試著假裝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