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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頭躺回床上，四肢攤開，眼睛看著天花板，我說了那麼多，說得頭都疼了。

歐先生坐在床邊，背朝著我，好久好久：&ldo;這事情怪我。我不該讓你們見面。&rdo;

&ldo;跟她見面是我自己跟您要求的。&rdo;

&ldo;不。悅悅。&rdo;他說，&ldo;是我… … 是我太自私。悅悅你知道，生活裡有一種快樂，是把你喜歡的人，你愛的人聚在一起，吃頓飯，聊聊天。我也是個平常人，我也想要這種快樂。仰安最近的狀態一直還

好，我就想，也許可以真的讓你們見見，誰都喜歡你，可能仰安也會喜歡你… …我沒想到我一離開，你們會變成那樣… …&rdo;

第十三章（5）

&ldo;您沒明白。您還是沒明白我在說什麼。&rdo;我說，&ldo;我跟您的女兒，我們不是她會不會喜歡我的問題。不是您身邊的人能不能和諧相處的問題，如果她的病還沒有徹底好，就應該把她送… …&rdo;

我話沒說完，歐先生忽然轉過頭來打斷我，他仍是溫柔的，但是每個字都很堅決，語氣不容質疑：&ldo;悅悅，我不能把仰安再送到精神病院裡面去。她已經沒有媽媽了，我既然已經把她接出醫院跟我一起生活，就一定要把她帶在身邊。&rdo;

我看著歐先生，我沒敢再說話。

我知道他那個態度那個語氣意味著什麼，這事情已經有定論了，歐仰安把家裡的傭人嚇出心臟病來沒關係，她把人推到水裡去也沒有被懲罰，她也不會因為今天晚上嚇唬了我修理了我就會被送回醫院再做檢查，因為這些在她爸爸的眼裡，其實都是一些孩子氣的&ldo;把戲&rdo;。而應該把她送回醫院的建議，是涼薄的，殘忍的，在歐先生這裡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我這個時候是有多愛歐先生呢？我能妥協到什麼地步呢？在他溫和但是明確地駁斥了我之後，我在腦袋裡馬上就開始調過來檢討自己的想法了，是的，是我不對，是我太敏感了，是我太計較了，孩子有了病，但是沒那麼嚴重，她爸爸要把她留在身邊照顧，這是人之常情，可能也是最好的辦法，一個不愛自己女兒的歐先生

在我眼裡怎麼會可愛呢？… …

我們之間有一小會兒的沉默。

&ldo;好吧。&rdo;終於還是我先開了口，&ldo;您是對的。把仰安留在家裡，還是更方便照料… …&rdo;

歐先生回過頭來，握住我的手：&ldo;這段時間冷落你，我很抱歉。我會想辦法的，我會多找幾個人在家裡陪伴她。這次不愉快，你們兩個以後也不要再見面了。我會把時間儘量給你，好嗎，悅悅？&rdo;

我貼近了，點點頭，完全同意，行呀。

他摟住我肩膀，看著我，看著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就紅了眼睛，想說話，沒出口，只是抓著我的手貼在唇上。我怎麼忍心看見歐先生掉眼淚呢，當時心裡霎時又酸又軟，跟自己說，我們相愛，我們在一起，這是最大的事情，其餘都是小事，他說怎樣就怎樣吧。

那之後我與歐仰安相安無事兩個月之久。

雖然我跟歐先生不住在一起了，見面也不像從前那麼頻繁，不過約會的時候他不再放我鴿子了，現在我可以安安穩穩地跟他看完一個話劇或者一場電影，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徹底關掉電話，再也不會剛到半場就得被孩子叫回家。我也是守紀律的，如果我們說今晚上就是吃頓飯或者看個展覽，那就堅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