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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5）

一輛車子經過，車燈打到我臉上。我從自己的臆想中醒過來。不，不對。我說了，我跟歐先生分手了。

&ldo;我不。我不去吃麵。&rdo;我抬頭看他，&ldo;我要上樓回家了。您找我有事嗎？&rdo;

&ldo;… …我想我們說說話。&rdo;他說。

&ldo;我想說的，那天都說過了。我沒什麼要再跟您再說的了。&rdo;

&ldo;… …&rdo;

&ldo;我要上樓了。&rdo;

&ldo;好的。&rdo;他說，完全同意，很平靜，&ldo;好好休息。&rdo;

他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就要在這雨裡澆著嗎？

我才不管呢。

我轉身上樓回到自己家中，可是腦袋裡面一直想著他。拉窗簾的時候朝樓下看了一眼，居然真的看見他還在下面呢，就站在雨裡。我覺得心裡鈍鈍地疼得要命，可我咬著牙，那又怎麼樣，跟我什麼關係？！他喜歡被雨澆著就澆著好了，他就是自己找的呀，活該！

我關了燈，閉上眼睛，輾轉反覆卻怎麼都睡不著。眼前是跟歐先生相處的一幕一幕，鼻息間好像還嗅到他嘴巴里的桃子的味道，他身上的桃子的味道，他放下手裡的書看我，他弄亂我的頭髮，他把臉埋在我的手裡… …

終於蹦起來，再去看，一個小時了，他還站在那裡。

我恨極了，又不知道怎麼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好幾圈，終於裹上大衣下了樓。他就站在一個核桃樹下面，頭髮都濕透了，雙手插在

兜裡，見我來了，抬了抬下巴，想說什麼卻沒出口。

&ldo;這，這是幹什麼？&rdo;我連跳帶跑衝到他面前，&ldo;苦肉計嗎？您，您以為跟我來這個有用的？&rdo;

他站直了：&ldo;哦沒有，沒有苦肉計，我就是涼快涼快。&rdo;

&ldo;哪裡不能涼快去？為，為什麼非得在我家樓下？非得讓我看見？&rdo;

他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又靠回樹上慢悠悠地搶白我：&ldo;我想在哪裡涼快就在哪裡涼快，跟你什麼關係？怎麼上海市都是你的嗎？你說的算嗎？&rdo;

&ldo;少來這套。&rdo;我叫起來，同時扯了一把他的袖子，&ldo;你走！就不許你在這兒。你回家去，你，你… …&rdo;我抹了一把臉，我下了決心，我得撿最難聽的話告訴他了，&ldo;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多大歲數了？你不知道自己多老了，是不是？你… …&rdo;

&ldo;啊!&rdo;他忽然沉了臉，瞪大了眼睛，隔空用食指點了點我鼻子，&ldo;你不許說我老… …你再敢說我真生氣了。&rdo;

&ldo;你看你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老了！你以為你穿得漂亮你就是年輕人了？！你女兒比我小不了幾歲你不知道嗎？&rdo;我馬上接上，一秒鐘都沒耽誤，他以為這樣能嚇唬我嗎？&ldo;我還沒說完呢，我要跟你分手，因為你老了，你是老傢伙，老東西，老歐… …&rdo;

歐先生略微歪著頭，狠狠瞪著我，嘴巴緊閉著，白白的臉漲得通紅，整個人是憤怒的

，僵硬的，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他是真的生氣了。可在那個瞬間我心裡真是爽得要命，好像從她女兒那裡受的氣，在工作裡受的氣，給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