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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誤會了,臣不過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罷了。」
那一字一句教我讀書的人,一筆一劃教我寫字的人,一招一式教我習武的人,你可安好?
先生,清流想你了……
殘月掛枝,夜色漸濃。
大殿裡數盞魚雁銅燈還亮著,贏季默默放下一卷簡牘,霍清流也不問,接過來卷好用紅繩捆了,再套上鮮艷紅綢。他手邊也有數卷簡牘,是白天田必才抱來的,還沒來及看。這些日子他的時間大部分被小王子佔去,自己能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看書的機會並不多。
贏季最近正關注修渠一事,白天送過來的書大多也是水經之說。他很想聽聽那個人怎麼說,而霍清流看過簡牘後,反問:「大王不信韓國的誠意。」
「修渠是好事,然耗費太大。」
霍清流冷笑,暗道「好一招疲秦之計」。
「可見韓國未必是好心。」贏季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大王打算怎麼辦?」霍清流知道自己不該問,然而好奇心驅使,仍忍不住問了出來。秦國不斷壯大,各國深感不安,其實這種不安已經持續幾百年。韓國與強秦為鄰,國力兵力均不佔優勢,提出派人助秦國修渠也是無奈之舉。
「……」贏季沒有馬上回答他,目光轉而投向身後九尺漆屏。這扇漆屏原來是陳設在前殿的,不知為何搬到了後殿。漆屏左右兩盞魚雁銅燈的燈光已被調到最亮的程度,就見黑底朱紅卷草圍繞的,正是當今七國地圖。
贏季微微的笑了,「寡人很想知道,換做是慶言會如何答覆你?」
第14章 何人問鼎
水利一直是困擾秦國民生的一件大事。秦國要壯大,光靠戎武封爵還不夠,兵壯後備要跟得上才是制勝法寶。秦人不善水利,這時好鄰居熱心來幫忙,韓桓王派水工鄭國入秦來修渠。
韓國選擇在這個時候派水工助秦修渠,其動機不得不說耐人尋味。
各內使大夫各抒己見,甚至連只專武備的王、蒙等武將也稍微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擔憂。說到底關注焦點就一件事,修渠工程巨大,國力勢必消耗,進而削弱秦軍實力。這一點贏季早就想到了,並早做好打算,只是當霍清流問起他來,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也許,這是個好機會。
「寡人很想知道,換做是慶言會如何答覆你?」
霍清流身體猛然一僵,秦王說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是一記重錘重重擊打在心口。他知道此刻自己什麼也不能表露,儘管他非常想念那個人。他心知他們此生無緣再見,然而關於他的問題從秦王口中問了出來,來自上位的威脅如同無形的壓力排山倒海正源源不斷壓迫過來,迫使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的反應早在贏季意料之內,頓時濃濃的眉毛深深蹙在一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底叫囂著,贏季自己都判斷不出來那是憤怒,是不安,還是吃味,或者也可以說是急迫。
無人能猜度秦王心裡真正在想什麼。
贏季至今忘不了那夜二人登頂之際霍清流叫出的那個名字。那個名字他太熟悉了,在他眼皮底下救走燕太子並全身而退這還是第一人。可以說這是對秦王,乃至對整個秦國莫大的羞辱。雖然事後他並沒有再接收燕國質子,但這件事並沒有完。於他而言,真正的交鋒還沒有正式開始。
只是這個名字從霍清流口中叫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妒忌一詞於贏季來講太過好笑,放眼整個秦宮,只有為謀求君王的恩寵而產生的黑暗齷齪,而反過來的事情卻從未發生過。雖然爭取霍清流入秦不得已用了一些手段,但那不過是國與國之間的交易罷了。
自從慶言的名字一出現,就什麼都不同了。
秦王在等待答案。在橘色的宮燈照映下,霍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