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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卿感念他的關心細緻，只是以她之性情，既收了謝禮，再不願麻煩他人，故而只是道謝了之。

齊越又道：&ldo;王爺近日不在上京。讓我轉告姑娘，等他回來了，再和崔將軍一同前來，親自向姑娘致謝。還說姑娘若遇到難處，儘管去找我們。王府在順興坊，姑娘要是不得空，譴人給我們送個信兒也成。&rdo;

他一連串的話倒豆子似的蹦出來，惹得柳如卿開懷不已，去了幾分躊躇。

她微微一笑：&ldo;那就替我謝謝他。&rdo;

齊越朗聲大笑，一邊往後退去。他少年模樣還未褪盡，眼梢上挑尤顯機靈：&ldo;姑娘不如親自去和王爺說。&rdo;

柳如卿面色泛紅，瞪他一眼，又想起他剛才提到一人，問道：&ldo;前幾日看大軍凱旋，怎不見崔雲之?&rdo;

&ldo;咦，崔將軍也在佇列中，姑娘沒認出?&rdo;

柳如卿擰著眉搖搖頭，許是當日見到殷元昭太過驚訝激動，並未注意到其他人。又想起雲安抓捕之事，她年前畫了殷元昭的畫像給柳大夫看過，確認無疑。她招呼齊越走到僻靜處，將事情始末道個清楚。

齊越聽罷笑意盡失，對著柳如卿一臉嚴肅：&ldo;多謝姑娘提醒。在下先告辭了。&rdo;

目送齊越離去，柳如卿才拎著食盒進屋。

剛邁進院子，恰逢白夫人和林燕飛回後堂歇息。林燕飛看她過來，指著她手中笑問：&ldo;這是什麼?&rdo;

佩蘭居內有一株十尺高的芭蕉，葉子寬大，正好遮出一片陰涼地，下擺著一張石桌並數個石凳。柳如卿請了白夫人坐下，笑吟吟道：&ldo;是肅州的點心，&rdo;她一邊從食盒中取出盆碟擺好，一邊看清介紹說，&ldo;分別是鈴鐺巧、沿途香、重雲糕。&rdo;

不待她說，林燕飛飛快地跑去端了三碗茶，道：&ldo;有點心沒茶，就少滋味了。&rdo;

柳如卿取了塊金鈴形狀的點心，遞給白夫人，道：&ldo;夫人嘗嘗可合胃口。&rdo;

白夫人伸手接了，咬了一口，驚訝道：&ldo;竟是鹹的?&rdo;

林燕飛也撿了一塊，在手中轉了幾圈，方放進口中，入口酥脆松香，味道和往日吃的全然不同：&ldo;看著小巧別致，可惜不是甜的。&rdo;又嘗了其他兩種，沿途香爽口，重雲糕軟糯，&ldo;上京點心多是甜食，鹹口的少見。過幾日我帶你去玲瓏閣，嘗嘗京中風味。&rdo;

三人才歇了半柱香的時間，前堂就有人來喚，便簡單收拾過去。

第6章 世事如棋局局迷

暑熱未去，蟬噪聲聲。從半開的窗戶中看過去，幾朵樹影映在書架上，染出的黃暈和暗蔭相映成趣，書房裡人影綽綽。

殷元昭眉頭緊蹙，端坐在黃花梨木椅上，問道：&ldo;柳姑娘當真這麼說?&rdo; 那日回京在道旁看到她擠在人群中，怔怔地望向他。可惜近日抽身不得，難以當面解釋。

&ldo;屬下不敢隱瞞。柳姑娘的確說，雲安縣令有行抓捕之事，她懷疑與王爺受傷有關。但畫像她並未親眼所見，故而只確定七八分。&rdo;齊越躬身道。

殷元昭沉默不語，垂著眉眼，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叩著桌面，似在沉思。依她的為人，提及七八分估算，怕是太謙了。

有人卻沉不住氣，拍案而起，粗著嗓子吼道：&ldo;要真是這樣，那咱們在外打仗，出生入死，朝中還有內奸盼著我們死，這算什麼事!&rdo;

他越想越氣，在房中疾走了幾步，又回頭指著其他人道，&ldo;你們怎麼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