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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這手指才放進去,單靜秋卻看到阿福努力地張大了嘴,不想咬到媽媽,她疼得厲害,額頭上的汗就沒停下過,可卻死活不肯咬著自己的媽媽稍微緩解下疼痛,單靜秋的眼淚忍不住一滴一滴地往下砸:&ldo;傻阿福,咬一咬就不疼了,你乖。&rdo;
她再怎麼權,阿福卻不肯聽話,甚至還移動著小腦袋,想要徹底地遠離媽媽的手。
&ldo;媽媽不疼真的,傻阿福,你疼就咬一咬媽媽好嗎?你這樣媽媽難過。&rdo;單靜秋摸著阿福的腦袋,手下的頭髮全都是汗水,若是擰一擰,沒準能直接擰出不少水。
由於嘴巴塞著媽媽的手指,阿福又捨不得碰到媽媽,說出來的話也跟著含糊不清,單靜秋只能隱隱約約地聽到,女兒反覆地說著不疼。
可怎麼會不疼呢?
單靜秋身邊沒有時鐘,只覺得度日如年,過了好一會,阿福的那點兒疼痛終於慢慢消退,單靜秋小心翼翼地把手指頭拿出來,阿福忽然笑了,她笑得可傻:&ldo;媽媽,你看,我不疼了!&rdo;眉眼都跟著彎了起來,好像很開心一樣。
她還想再說什麼,卻又打不起精神,剛剛那一場疼痛,和昨天漫長的手術,已經把她不太好的身體透支得差不多,阿福努力撐開眼睛,想和外公外婆也說點話,卻敵不過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雙眼,再度進入睡夢。
李招娣從衛生間那打了水,拆開了丈夫買來的新毛巾,哽咽地走到了阿福前頭,要丈夫把小秋拉開,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毛巾輕輕地替阿福擦掉露在外頭的汗水。
單靜秋狼狽地坐在旁邊的床上,面前桌上的飯菜早就已經涼了,張富貴拿去外頭再度加熱,可她卻始終愣神,莫名其妙感覺喘不過氣來,她的傻阿福很疼,她的傻阿福是不是忍得很辛苦?那小小的身體躺在床上,還佔據不了二分之一的床,抱起來,就像沒有重量一樣。
這個孩子被父母帶到這個世界,那麼努力,那麼認真的活著,可卻差點,被丟了,還好,她抱住了那個孩子。
這是一段對於三人來說又辛苦又殘酷的時間。
鎮痛泵是不能過度依賴的,有效期也有時限,三人輪流地打著瞌睡,一聽見阿福驚醒,便要趕快按下按鈕,然後小心翼翼地壓著她,阿福很懂事,知道自己叫疼會讓大家擔心,若不是已經忍不住了,絕對一聲不吭,可阿福並不知道,她躺在那,默默地流著汗掉著眼淚的樣子,多要人心疼。
醫生和護士說,過度的鎮痛藥品會影響傷口的恢復,張富貴和李招娣向來是聽信權威的人,可他們面對醫護人員頭一次生出了想要反抗的心,阿福還這麼疼,怎麼能說撤就撤呢?可他們互相握住手,把這點兒想說話的慾望忍了下來,因為他們同時也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是為了阿福好。
張富貴是個挺堅強的男人,最近大概已經把半輩子的眼淚流了個乾淨,他一回回地跑出病房,在外頭找個沒人的地就蹲在那,他甚至面對不了阿福叫疼,每每阿福掉著眼淚說外公我疼的時候,張富貴就恨不得疼的那個人是他,小秋和妻子反倒是比他堅強,一直守在阿福的身邊,可他卻不行,多看兩眼,眼淚就快要傾盆而下。
每天早上,護士小姐會來幫阿福拆開紗布換藥,最近是夏天,換得會比平時勤快些,為了避免傷口化膿。
那一層一層地紗布被開啟,護士小姐手法利落,迅速地取下棉布塊,然後露出下頭驚人的傷痕。
周主任早先就告訴他們,他已經在能力範圍內儘量縮小創口,可那道疤痕,在阿福的身上,依舊顯得大得驚人,甚至有些醜。
旁邊塗抹著黃色的藥劑,傷口還沒拆線,像是一條有些凸起的蜈蚣,微微發著紫紅,趴在那上頭。
每次換藥的時候,就連李招娣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