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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發亮,暴風雪還在肆虐。路面的積雪已有半尺多厚,車隊減速慢行。父親的日記也寫到了結尾,田笑雨是那麼急切地想看下去,可是,她又害怕看到什麼。
糾結了許久,田笑雨最終還是開啟了最後幾頁:
&ldo;1966年12月28日,還有三天就是元旦了,一個月後我就可以回家過年了,好想女兒小雨啊!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已經會叫爸爸了吧,是不是已經滿地跑了呢?此時,我們幾個人正走在去聶拉木的風雪路上。前面時有塌方、路阻,路很滑,雪很大,幾次想停下來,可是,找鉛礦,鉛礦!一個聲音呼喚著我們不停向前。我預感到就要找到鉛礦了,就在前方不遠的喜馬拉雅山脈巖壁上,我一定要找到它!&rdo;
車隊最終寸步難行停了下來,日記也翻過了最後一頁,空白的頁面一個字也沒有,答案依然沒有找到,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呢?田笑雨還是不知道。時間、空間如此巧合的疊加,令她心潮起伏,激動不已。
田笑雨忐忑不安地走出駕駛室,看見滯留路邊的車輛排成了長龍。有的司機坐在車裡打盹,有的站在雪地抽菸。田笑雨走過去向他們瞭解道路情況,還爬上一輛客車察看旅客情況,清點被困人數。看到有的旅客凍得瑟瑟發抖,有的萎靡不振,田笑雨不停地安慰他們,並告訴他們救援物質已經運到,很快就會發給大家。
劉師傅他們很快卸下救援物質。受困人員陸陸續續圍過來。
田笑雨走進道班,看見火爐旁坐著幾個體弱的旅客,他們不停地咳嗽。她仔細詢問了他們的身體狀況,又瞭解到一些受災細節,並幫忙取來大衣和藥品,然後朝塌方處走去。
田笑雨背著石頭踩著半尺厚的積雪沿公路徒步前行,想著父親的日記,猜想著後來發生的事情,感覺自己正行走在父親當年走過的道路上。驀然,她覺得父親正在深情地凝望自己,輕聲呼喊著自己的名字。父親近在咫尺,目光炯炯,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田笑雨不由得加快腳步追上去,向父親伸出手去,可是,父親突然不見了。田笑雨回頭看時,發現雪地上留下兩排整齊的腳印,一樣的朝著前方……
田笑雨的思緒回到現實。不遠處,只見山體右方的石塊垮塌下來堵塞了近五十米的路段,一輛挖掘機正奮力把積雪和石塊推向路邊的深溝,十幾名工人用鐵杴清理著路面的碎石。田笑雨快步走過去,有人大聲吆喝:&ldo;幹啥的,回來!&rdo;她豪不理會,一塊冰疙瘩滾到腳邊差點摔倒,一隻大手抓住了她。&ldo;不要命了!&rdo;那人厲聲說。
田笑雨把圍巾拉下來,說:&ldo;我是記者,我要找你們負責人。&rdo;
&ldo;找啥負責人,有話跟我說!&rdo;那人摘下安全帽,粗聲粗氣地說。
&ldo;胡坤,是你?&rdo;田笑雨興奮地叫起來。
&ldo;哎呀,我的媽呀,你們報社的男人都跑哪去了,派你一個弱女子來闖珠峰?張浩天和李小虎呢,他們怎麼不來?&rdo;胡坤叫嚷著。
&ldo;好了,別胡說了!怎麼,見到我不高興啊?&rdo;田笑雨站在路中央,又一塊石頭滾過來,她跳了一下。
胡坤把她拉到一邊說:&ldo;你知道這是啥地方不,這是西藏最危險的公路,搞不好就要送命的!&rdo;
&ldo;別嚇唬人,我不是已經站在這裡了嗎?快說,前面情況咋樣,你們組織了多少人,什麼時候能通車?&rdo;
&ldo;看來你這個記者還是個急性子,問題像連珠炮似的,我回答你哪一個好呢?&rdo;胡坤拍打著身上的雪花。&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