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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鬱暘涎心不在焉,洛上嚴並不介意,他是當真覺得疲憊,便到一旁尋了塊乾淨的地方,將身上的黑袍脫下,鋪在地上,就此坐下。
鬱暘涎的目光融在夕陽尚顯得溫暖的餘暉之中,而洛上嚴的視線則凝聚在鬱暘涎那張滿是愁緒卻依舊俊美的臉上。他在雲來坊中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並非沒有見過風姿綽約,相貌出眾的各國遊士,卻是鬱暘涎獨獨令他生出結交之心,自然並不止如此。
待鬱暘涎察覺到洛上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時,他正轉回身,恰好接觸到那少年的視線,也為見到洛上嚴掩藏在黑袍下的身姿而有些吃驚。
不同於看似羸弱蒼白的面頰,穿著勁裝的洛上嚴實則身形修長精幹,一看便是習武修身之人,這倒是令鬱暘涎頗為意外。
面對鬱暘涎詫異的神情,洛上嚴並無窘迫之色,反而大方地指著自己身旁的空位道:&ldo;坐下說話吧。&rdo;
鬱暘涎卻並未上前,仍舊居高看著洛上嚴,問道:&ldo;洛主事有話要說?&rdo;
&ldo;我不愛抬頭跟人說話。&rdo;
鬱暘涎無奈笑笑,只得坐去洛上嚴身邊,道:&ldo;現在可以說了?&rdo;
&ldo;其實我並非太虛家弟子。&rdo;
&ldo;你的體內卻有我太虛家的氣息留存。&rdo;
&ldo;應該是小時候救我的那位高人留下的吧。&rdo;憶及過往,洛上嚴的嘴角顯露出一絲苦笑,他望著天際那最後一線微光,眼光空茫,道,&ldo;我自小就流落異鄉,四處漂泊。八歲那年,我因為一場意外險些喪命,後來遇見一位白須老人,是他救了我,並且問我是否想跟他前往太虛山修行。&rdo;
&ldo;我當時一聽見修行二字,便以為要我脫離塵俗,雖然居無定所,但我向來隨遇而安,又是獨身一人,其實挺逍遙自在的,並不想被拘束在一個地方,所以我就立刻拒絕了。那位老者也沒強迫,只說將來若有機緣還會相見。只可惜,自此之後十年,我都沒再見過任何一個太虛家的弟子,直至你的出現。&rdo;話到最後,洛上嚴的視線再一次回到鬱暘涎身上,兩人四目交接,總有寫難以描述的情愫在暗中流轉。
&ldo;白須老人?&rdo;鬱暘涎莫念口訣,隨後朝虛空出指一點,空中便顯現出一張人物畫像,他問洛上嚴道,&ldo;是這位老人?&rdo;
洛上嚴點頭道:&ldo;正是正是。&rdo;
鬱暘涎望著盧弋子的畫像不禁回憶起往事,想道自己正是在十年前被盧弋子帶回太虛山的,此後一年多的時間裡,盧弋子再沒有下過山。照此說來,洛上嚴還是先他遇見了盧弋子,倘若當時洛上嚴跟隨盧弋子回太虛山,那麼自己的人生軌跡就全然不一樣了。然而命運神奇,竟讓他和洛上嚴在十年之後相遇,如何讓人不心生感慨。
&ldo;這是先師。&rdo;師恩難忘,想起已故的盧弋子,鬱暘涎心中總是悲傷。
洛上嚴見鬱暘涎情緒低落,忙轉過話題道:&ldo;看來今晚除了露宿山野,更要飢腸轆轆了。&rdo;
洛上嚴的曠達讓鬱暘涎深感欣慰,他不禁開玩笑道:&ldo;這山裡應該多時妖邪精怪,你敢吃?&rdo;
洛上嚴旋即搖頭道:&ldo;他們不吃我已是萬分慶幸了。&rdo;
見洛上嚴就著鋪展開的黑袍仰躺去地上,鬱暘涎暗笑此人竟是如此不拘小節的性格,還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商人。
&ldo;其實我心有疑問,想請教鬱公子。&rdo;洛上嚴望著已經綴上天幕的稀疏夜星,得到了鬱暘涎的默許之後,他問道,&ldo;鬱公子此來大梁,只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