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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瀚看到了,問了一句「大伯」也沒有再搭理他。
他現在心情很不爽。
蘇建喬跟他一起進來,大概猜到了薛文瀚為啥心情不爽,看到人們還巴啦啦巴啦啦的罵著徐東,可能是害怕薛文瀚會忍不住做出什麼事情來,剛坐了沒一會兒蘇建喬就問他要不要回去。
薛文瀚本來就不想待了,聽到蘇建喬的話當即就答應了。
起身,出門,沒想到卻在大門口碰到了蘇五牛。
蘇五牛拄著一根柺杖,臉上的腫雖然消下去了不少,但看著依舊特別難看,豬頭一樣,相比他以前的模樣……簡直天上地下。
薛文瀚沒認出他。
剛準備繞過他要走,蘇五牛卻突然扔下了手中的柺杖,「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對著薛文瀚重重磕了兩個頭。
磕的薛文瀚一臉懵逼。
磕完,蘇五牛才開口跟薛文瀚道謝,謝謝薛文瀚救了他,說沒人薛文瀚他早就死了,云云。
蘇五牛的聲音變了,又粗又嘶啞,聽起來像五六十的老頭,薛文瀚皺了皺眉,他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
先不說其他,就蘇五牛對蘇豆子那麼小的小孩動手,薛文瀚就沒辦法對他產生同情。
說了句:「不謝。」薛文瀚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就準備要走。
這些天聽薛文瀚的所作所為,蘇五牛大概也知道薛文瀚不再是以前的薛文瀚了,也沒求薛文瀚原諒他——亦或者說是他醒悟了。
看到薛文瀚離開也沒阻止,只看著薛文瀚的後背大聲的喊了一聲「薛兄,幫我跟小豆子和安哥兒說一聲對不起。」
薛文瀚嗤的笑了一聲,後轉過頭去看著他,越看越想笑。
最後他真的笑了,笑得滲人:「有些錯不是說了對不起就能沒關係的,比如……」薛文瀚的視線掃過他的雙腿:「你的右腿,是廢了吧?」
「我……」蘇五牛的臉色有些灰敗。
確實,他的腿廢了。
不僅腿,還有手,他的手也沒辦法拿筆了。
他是秀才,現在卻連筆都沒辦法拿了。
一個沒辦法拿筆的秀才……
這些天他一直在做夢,夢到他爹和他娘,夢到他的小時候,那時候他爹和他娘還在,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雖然日子過得不算特別富裕,但溫飽不成問題。
他想念書,村子裡的其他人表面上說念書好,背後卻嘲笑他,拿他當反例教育自家的孩子,他爹他娘因此還被他爺爺奶奶說。
但因為他想念,他爹爹就頂著壓力,送他去鎮上讀書,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十五歲就考上了秀才,是縣裡最年輕的秀才,也是最有希望考上進士的。
可天有不測風雲,他爹爹和他娘為了賺錢去三岔背後,被狼吃了。
他爹和他娘一去世,他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書生,沒幾天家裡的東西就被叔叔伯伯們瓜分光了。
剛開始他還特清高,不屑的與那些人計較,可清高不能當飯吃,沒過多久他就開始餓肚子了。
可他一不會種地,二常年念書也吃不下那個苦。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變成了人嫌狗厭的樣子了。
後來欺負蘇日安和蘇豆子也是因為看出薛文瀚厭惡蘇日安和蘇豆子,又出手大方,他才時不時地去欺負欺負蘇日安和蘇豆子來討好薛文瀚。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曾良心不安過,可慢慢地……時間是世間最好的溶劑,五年的時間,不僅溶掉了他做人的基本準則,還溶掉了他的良知。
他打蘇豆子都打成了習慣。
別說蘇豆子哭,就算蘇豆子用那麼兇惡的眼神看著他,都激不起他心底的半點漣漪了。
有句話叫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