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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霽合上眼,將視線從燒紅的天際移開,任憑寒冬冷風卷著燒焦的煙味兒生疼地刮在臉上,帶走了眼角的濕意。
秦承遠躺在軍醫帳裡睡得很熟,外頭動得天翻地覆都不知道,直到有人掀開了簾子,一股焦味兒卷著血腥氣竄進了他鼻尖,將他嗆醒了。
秦承遠什麼都不怕,卻對焦味兒有些犯怵,那夜雖然燒得暢快,卻也讓他著實疼了好些日子。
&ldo;軍醫呢?&rdo;來人武功不俗,腳步輕盈,形容卻狼狽至極,一身的衣袍被燒得破破爛爛,臉上儘是焦灰,被汗水一糊,保管連親媽都不認得。
&ldo;都出去了。&rdo;秦承遠從塌上跳下來,皺了皺眉,看著眼前的人側了側身子,把背上那一坨大概能稱得上是人形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下。
&ldo;四殿下,&rdo;來人拿乾淨些的衣擺內襯抹了抹臉,露出了一張熟面孔,&ldo;可否叫人來,這人重傷又嗆了煙,再不治怕是沒了命。&rdo;
秦承遠站在原地沒動作,&ldo;什麼時候一個暗衛都能隨意指使人了?&rdo;
藍八被他嗆了一句也懶得管,抿了抿唇轉身找藥箱去了,他跟著秦既明多年,簡單的包紮止血還是會的,現下也沒大夫,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藍八先簡單地給人擦了擦臉,沒找到什麼燙傷,暫時鬆了口氣,再去處理他胸口猙獰的劍傷,剛拿來了水和布巾要清潔傷口,一旁突然傳來了&ldo;嗯&rdo;的一聲,嚇得他差點把水打翻了。
&ldo;四殿下,屬下還尊稱您一聲四殿下,不指望您幫忙,也請您別搗亂好嗎?&rdo;藍八耐著性子跟他說。
秦承遠上前兩步,一把推開他,盯著半死不活的那人盯了半天,&ldo;杜樂章?&rdo;
&ldo;你們認得啊,&rdo;藍八把他推開,&ldo;那就更別搗亂了。&rdo;
秦承遠被他推得踉蹌了幾步,向來傲氣的他哪受得了暗衛這麼推搡,氣得差點掀翻水盆,瞪著床上只出氣兒沒進氣兒的杜樂章想了想,還是跑到一邊踹桌角出氣去了。
藍八嘆了口氣,不去管那沒了皇子身份卻還有皇子脾氣的人。
說起來,他一開始如同往日一般跟藍一在屋頂守著,兩個人功夫好,聽著聽著覺得屋裡不大對勁兒,藍八便戳了戳藍一,小聲地問他,&ldo;咱主人備藥了沒啊?&rdo;
&ldo;這……&rdo;藍一啞口無言,瞪他一眼,&ldo;這種事情我怎麼知道。&rdo;
&ldo;那我去買些回來,&rdo;藍八摸著下巴道,&ldo;我聽人說,第一次挺疼的,主人別好不容易坦誠一次,敗在了這事兒上。&rdo;
藍一沒來得及拉他,藍八就蹭蹭蹭跑得連影兒都不見了。
他在街上轉悠著要買藥,可惜杜樂章也沒能給他指條明路,只能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在沙城亂轉,轉著轉著隱隱嗅到了一絲異樣,便循著那異樣跑去,摸到了西門的那間驛站。
裡頭人太多,他一個人自覺對付不了,便繞了個路從背面過去,遠遠地一望,便望見了一整個驛站的胡人,片刻便明白過來,這驛站是胡人的據點。
他當機立斷想回去稟報給秦既明,多找些人來端了老窩,可臨走之前,隱隱約約看見其中一人提著一個鮮血淋漓的人走進驛站,那人似乎還抽搐了兩下,沒死透,他仔細又一看,心道不妙。
這不是那個杜大夫麼,還跟宋公子私交甚密,若他就這麼回去,這杜樂章肯定活不了,藍八一拍腦袋,也不管私自行動的責罰,橫下了心掏出火摺子,將驛站燒著了,趁著裡面一群人不備將杜樂章帶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