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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毒多難尋啊,他的大皇兄為了他,也不知道費盡心思找了多少年。
他就這麼一邊尋找著置自己於死地的毒藥,一邊在自己身邊裝成兄友弟恭的模樣,像一條蛇,微笑著露出劇毒的牙齒。
這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惡毒,帶著令人畢生難忘的偽裝。
那種毒流經殷成瀾的四肢百骸,如同萬蟻鑽心,疼了數十年,至今依舊連綿不絕,一日都未曾讓他忘記過。
而漫長煎熬的十年折磨後,殷成瀾又一次聽到了這兩個字,雖然說出口的對方極其可笑,可殷成瀾卻笑不出來了,他發現在他死灰一樣的心正漸漸復燃,試探著、叫囂著想要再去碰觸這二字的邊緣。
殷成瀾閉上眼,感受著指腹的柔軟,他覺得自己瘋了,竟然要去相信一隻騷包的小賤鳥。
但小賤鳥的語氣多麼的誠懇,眼神多麼的真摯,神情多麼的專注,讓他覺得……就是試試也無妨。
殷成瀾彎唇苦笑出來,睜開眼,抽出手指,連拍帶揉著小黃鳥的腦袋,心裡好像一口氣鬆了出來,眼裡都染了點笑意:&ldo;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相信你。&rdo;
靈江也跟著嘿嘿一笑,轉眼幻成人形,坐在桌子上,把腦袋伸向殷成瀾,歪頭沖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這個腦袋也要被揉一揉。
殷成瀾的苦笑變成了哭笑不得,只好又伸手過去,不過他長這麼大,只揉過鳥頭,沒揉過人頭,放到靈江腦袋上的手頓了一頓,又收了回來,從懷中取出一物,繞過靈江的頭髮,插入了他青絲如瀑的墨發裡。
靈江趕緊去找了銅鏡去看,發現那是殷成瀾前幾日不停雕磨的小木棍,此時已經出落成一隻精雕細琢刻了翅羽紋的木簪。
殷成瀾雙手攢在袖中,打量著他:&ldo;沒什麼刻的,就刻個簪子送你吧。&rdo;
第34章 北斗石(十六)
巍峨肅穆的皇宮大殿戒備森嚴, 禁衛軍披甲持銳,十步一崗, 三里一衛, 宮牆之下內院之間設弓弩手,弓箭上膛,隨時隨地蓄勢待發,此外還令有十二時辰巡邏不絕,如此防守之下,皇帝躲在寢宮大殿往外看時,仍是一陣膽戰心驚。
目及所到之處,一草一木都好像在暗中窸窸窣窣謀逆著什麼,每一扇門後都藏著陰魂不散的太子,獰笑著要搶去他的皇位,奪走他的東西,就像當初他奪走他時的一樣。
他怎麼還沒死,毒藥沒毒死他, 懸崖也摔不死嗎, 皇帝扶在門窗上的手緊緊攥著, 太陽穴鼓起, 上面抽動著青筋,目光凌亂的望著窗外。
這時, 屋門忽然響了一下, 皇帝的眼睛一瞬間瞪到最大, 猛的轉身, 聲音近乎悽厲道:&ldo;誰?是誰!&rdo;
端著茶水的小太監被這麼一吼,踉蹌跪倒了地上,手裡端的茶盤呼呼啦啦翻倒一地,顫巍巍道:&ldo;陛下饒命。&rdo;
長年待在皇帝身旁的總管公公安喜聽見聲音,趕緊走了進來,將小太監往一邊踹了踹:&ldo;皇上,是西南軍李將軍回來了。&rdo;
皇帝眉間一喜,向門口走了兩步,看見西南統帥李威,不等人行禮問安,便急切的問道:&ldo;可有蹤跡?&rdo;
李威黑甲未退,風塵僕僕,低眉垂眸的搖搖頭,聲音嘶啞說:&ldo;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rdo;
皇帝的臉色便頓時沉了下來,眼底瞬間出現厲色,他年紀剛過不惑,正當壯年,可兩鬢已經斑白,眼角堆積著皺紋,每一道都滿含怒意:&ldo;未發現?未發現!亂臣賊子都跑到朕的眼前耀武揚威了,就差拿著刀架到朕的脖子上了,而你竟然說沒有發現可疑的人!&rdo;
皇帝胸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