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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成瀾毫無誠意道:&ldo;抱歉。&rdo;
靈江幻化出人形來,從殷成瀾的被窩裡盤腿坐起來,將他仔細看了一遍,見他眼底一派清風,又聽見他與大總管清晨的一番對話,便知曉昨夜自己這麼一摻和,還真沒白費,於是心滿意足的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他剛伸手,就被殷成瀾一把攥住手腕,往前猛的一拉。
靈江預料不及,撲到殷成瀾腿上,正撞住胸口的傷,他嗚咽一聲,很快便被殷成瀾扶住後背換了個面。
仰面躺在殷成瀾身前的錦被上,靈江臉色有些蒼白的喘了兩口氣,待氣息平下之後,他皺眉指責道:&ldo;你手輕點,別把我弄壞了。&rdo;
殷成瀾低頭看著腿上的青年,好笑道:&ldo;這句話用在這裡不合適。&rdo;
靈江撇了撇唇角,並不打算懟回去,而是微微仰起頭專注的望著男人,他眼裡黑亮的驚人,像是沉了一把星子,光影流轉時總能泛過一抹微光。
殷成瀾從未見過這樣凝望自己的眸色,收斂起唇角的笑意,近乎耳語的低聲說:&ldo;故意的?&rdo;
他沒頭沒尾來一句,靈江卻聽懂了,舒服的枕著他的腿,抬手抓住他鬢角的青絲纏在指間,滿不在乎道:&ldo;逗你開心唄,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作甚麼?&rdo;
殷成瀾緩緩眨了下眼,按住他不老實的爪子:&ldo;我開不開心重要嗎?&rdo;
靈江便認真點了點頭。
殷成瀾看著他,沉默了,一雙平日裡深不可測的眸子垂了下來,大片漆黑的睫羽擋住他的瞳仁,將他的眼形描摹的格外修長,這一刻,他身上散發出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像是某種跋山涉水也求而不得的落寞,卻很淺很薄的一層,沾在他顫動的睫羽上,只要他輕輕眨一下眼,可能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靈江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目光對準自己:&ldo;沒有那麼複雜,誰若是對不起你,你就去殺了他,殺完了,夜裡做個好夢,第二日起來就把他忘乾淨了,好好活著不行嗎?&rdo;
殷成瀾像是被睫羽上淺薄的落寞壓的睜不開眼,於是他闔上眸子,唇角傾瀉出一絲苦笑:&ldo;你不懂,殺了他一個,會害死天底下數萬萬個,他是死了,可動盪、異心、烽火也會接二連三起來,聽著這下面萬千嚎哭,我依舊睡不好覺。&rdo;
靈江看著他這副模樣,心疼的只想將他抱進懷裡哄哄才好,從前他不承認殷成瀾可憐,因為男人站在那裡便是經天緯地的支柱,可現在他從殷成瀾強撐著的肩背裡看出來他藏在骨血裡的悲哀之處。
憎恨的人就在眼前,他殺不得,還要親手為其鋪下一條後世千秋萬代的路,好讓這個人死的時候,國是泰,民是安。
他好像看見殷成瀾舉著一把凜凜大刀就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刀鋒一轉,就能割破頭顱,可他卻遲遲沒有動手,用盡全力撐著刀刃與皇帝的距離,一面等著有人能接下這盆骯髒的血,別濺髒了大荊的國土,一面守著自己的這把刀,怕落下時帶起烽煙四起。
靈江只好嘆口氣,從他腿上屈肘撐起上半身,打算將殷成瀾摟進懷裡,剛伸出手,屋門忽然吱呀一聲。
&ldo;爺,門外‐‐&rdo;連按歌一把推開屋門,看清楚床上的一躺一坐的兩人時,他嘴裡匆忙的那句話頓時給嚇了個魂飛魄散,半個音兒都沒再冒出來。
意識到兩人的動作有多曖昧,殷成瀾抬手一推,將靈江推進了床裡側,瞬間從剛剛的小可憐轉變成了吃完就丟的衣冠禽獸,低著頭,裝模作樣整了整自己的衣袖。
靈江對他這副虛假的君子面孔很不待見,也端了一副姿態出來,他先是邁開長腿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