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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東勛拿起手機，給張景發了最後一條簡訊：&ldo;我回家等你。&rdo;

那天他一直等到半夜張景都沒回來。

季東勛衣服都沒換，坐在沙發上沒怎麼動過。他的眼神暗沉沉的，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凝滯住了。

這種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季東勛在這十幾個小時裡最多的情緒就是心疼。心疼自己消失之後，被留下一個人的張景。

這種到處找不到人毫無頭緒的感覺，張景體會了四年。

……

張景的簡訊是夜裡兩點半發過來的，季東勛第一時間點開看，上面只有一句話。

&ldo;你早就知道我有病。&rdo;

季東勛苦笑，回覆：&ldo;嗯。&rdo;

張景又很久沒回，在季東勛忍不住要撥號過去的時候，張景的電話打了過來。

季東勛接起來：&ldo;小景。&rdo;

張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ldo;季東勛，你怎麼想的?&rdo;

季東勛說：&ldo;什麼也沒想，你有病沒病我們之間不會有改變，你還是你。&rdo;

張景半晌沒說話，季東勛聽見門鎖被轉開的聲音。他抬頭去看，張景推開門走了進來。

季東勛看著那個左手舉著手機，微微抿著唇走進來的人，突然就笑了。

張景放下手機，手無力地垂著。他就那麼看著季東勛，眼睛裡的情感很複雜，最多的還是迷戀，近乎痴迷。

季東勛說：&ldo;我以為你不回來了。&rdo;

張景眼睛慢慢紅了，他走過來，坐在季東勛腿邊的地毯上。他把頭慢慢靠在了季東勛的腿上，臉埋在季東勛小腹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ldo;唉……&rdo;他嘆了口氣，開口的時候嗓子都啞了：&ldo;我太喜歡你了，我是真沒辦法了……&rdo;

季東勛把手放在他的頭上，撫摸著他的頭髮，他的臉，動作輕柔而充滿情意。

&ldo;太殘忍了，真的，&rdo;張景吸了吸鼻子，&ldo;這太殘忍了。&rdo;

&ldo;誰殘忍?&rdo;季東勛問。

&ldo;我也不知道該說誰殘忍。&rdo;張景把臉一直埋在季東勛小腹上，所以聲音聽起來有點悶：&ldo;我最醜的部分被你看到了，最醜陋最不堪的，我可以讓任何人知道我是精神病，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rdo;

&ldo;你那麼完美，你那麼好。&rdo;張景的手輕輕攥著季東勛的衣服，慢慢說著：&ldo;在我看來你應該配得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以前我覺得我也挺好的，配你挺合適。但是我病了之後就只想離你遠遠的……&rdo;

&ldo;我一直想往後退，但是我太……&rdo;張景的聲音頓了頓，他吸了口氣：&ldo;哎我太喜歡你了。&rdo;

&ldo;我之前想著，等有一天我瞞不住了就必須得走，有多遠走多遠。今天我才知道這簡直就是屁話。&rdo;

&ldo;我今天知道自己在你面前早就是赤裸的醜陋的，除了覺得無地自容和羞恥之外，剩下的全部想法就是……我終於能跟你說我的心意。&rdo;

&ldo;我還愛你……我沒變過……&rdo;張景在他身上用力蹭了蹭，嗓音更啞了一些：&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