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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瀾朗然一笑：&ldo;到了這個份兒上，我需與將軍說實話，漢中一戰，將太上皇救出來，本該立即護送回京，但我未知會旁人，直接回了濮陽，必然是心存不軌。&rdo;

常敘四平八穩地坐著，聞言哈哈笑了聲，他倒是頭回聽人說自個兒&ldo;心存不軌&rdo;，還說的這般坦然的。

但笑完，臉色旋即一沉，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刀柄，&ldo;侯爺，這是要反？&rdo;

&ldo;是&rdo;，蕭瀾長長揖了一禮，&ldo;旦請將軍與我同路。&rdo;

常敘眯眼，目光緩緩掃過兩側帷帳：&ldo;若常某不願呢？&rdo;

他與蕭瀾共過生死，交情匪淺不加，但認他為主，跟著他造反又是另外一碼事。

蕭瀾一指桌上的佩劍：&ldo;比一場，將軍殺了我，自然可以從這裡走出去。&rdo;

&ldo;那還廢什麼話！&rdo;常敘前一刻還眼中帶笑，下一瞬已抽刀在手，一記橫掃千軍直切蕭瀾腰腹！

蕭瀾連續旋身，急躲過他這一招，右手摸到桌上寶劍抽劍回擋，常敘一刀已經掃在了桌腿上，咔嚓一聲，桌腿被砍掉半截，桌案咣當歪倒。

刀勢不緩，盡指蕭瀾要害。

轉眼過了三十餘招，蕭瀾漸漸落了下風。

‐‐非是武藝不精，而是他背著左手，只用了右手迎敵。

其實不背過去也一樣，他左手暫時也使不得。

常敘自然也注意到了，可攻勢非但不減，反愈發迅猛，五十招之後，他覷到了空子，刀背猛一下拍在蕭瀾的腕子上，蕭瀾手腕一麻，堪堪握住手中劍，常敘的刀鋒已經到了他的頸邊！

只要再往前兩寸，頃刻便可取了蕭瀾的性命。

蕭瀾一聲未出。

常敘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頭，光火之間，他的刀一撤，從蕭瀾身前滑過去，一下掃向小桌上的杯盞，啪嚓一聲，杯盞落地，摔個稀碎。

堂內靜了片刻，常敘&ldo;嘶&rdo;地抽口氣，大步走向兩邊的帷幔，大刀一揮，帷幔斬落半截，後面空空蕩蕩。

‐‐竟真未曾埋伏一人。

蕭瀾在後面將地上的地圖撿起來，其中一張在打鬥時被劈了兩半，他笑道：&ldo;常將軍，我輸了。&rdo;

常敘杵著刀看他，揚起眉毛：&ldo;侯爺好膽量。&rdo;

蕭瀾正色道：&ldo;我雖不算與將軍同在軍□□事，然這一年多來，袍澤之誼卻深，這是該當的。&rdo;

‐‐他有十足的誠意。方才打鬥中也是如此，兄弟如手足，因而他未用全力。

常敘明白，這是在賭，賭注壓在了他身上。

他嘖一聲又問：&ldo;方才我若傷了侯爺，能活著走出這侯府麼？&rdo;

蕭瀾毫不隱瞞：&ldo;自然不能。&rdo;

這就對了！

蕭瀾笑一笑又道：&ldo;實話說，今日常大哥除了與我同路，旁的選擇，你都不能活著出去。當然，方才你可以殺了我，這樣至少不賠，但你沒有，如今，沒得選了。&rdo;

常敘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好一陣兒，驀地，哈哈大笑。

他收刀回鞘，整一整衣襟，大步過來，單膝跪地行了個武將禮，道：&ldo;潁川濮陽人氏，常敘，見過侯爺。&rdo;

蕭瀾受了他這一禮，上前將他扶起來，在懷中摸出一穿了紅繩的玉片，掛在常敘的刀柄上，程邕和韓林不放心，掐著半個時辰一到，立即帶人趕了過來，瞧一眼滿屋子狼藉，再看看常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