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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抱著女兒的遺像，哭得跌倒在地上。

&ldo;她最怕下雨天了, 會疼, 雙腿會很疼。&rdo;她哭泣著, 哽咽著，&ldo;現在, 她終於感覺不到疼痛了。&rdo;

獨自忍受了半年的疼痛與黑暗, 周思妍終於走的風輕雲淡。

沈珂扶著她，勸慰的話說不出口。

人世間語言千千萬，沒有什麼能平復一個失去女兒的母親。

&ldo;那個男人該死!我就知道, 他會害死她!&rdo;

&ldo;他來了，為什麼還要走?在她那麼絕望的時候, 他怎麼可以離開!&rdo;

&ldo;他真是個畜生!&rdo;

……

她聲聲唾罵著那個男人, 見他來了, 撲上去就是一番抓打。

程揚板正的西裝被他抓亂、弄髒，臉上也被她抓出道道紅痕。她像是咆哮的狼，恨不得撕碎這個害死女兒的男人。

程揚沒有反駁，太意外了。他只是回國處理幾個業務，事實上, 已經說清了，回國兩天就會回到她身邊，但她還是以這樣決然的方式報復他。

記者們圍擁上來，咔咔咔的聲響伴隨著議論和辱罵：

&ldo;看!就是他!周思妍為救他失去了雙腿，結果，他轉瞬就分了手!&rdo;

&ldo;多可憐!周思妍最後死的時候還在唸著他，結果他不管不問，連看一面也沒有!真是太沒良心了!&rdo;

&ldo;人渣!禽獸不如的東西!他害死了我們的古典女神!&rdo;

……

記者們的一聲聲議論聲刺激著在場的粉絲，他們終是失了控，叫囂著，推搡著，把他趕了出去。

程揚連周思妍的葬禮都沒參加成。他順著洶湧的人群退出客廳，退出庭院，退出了別墅。他跪在別墅外，失魂落魄地對著別墅客廳的方向磕頭。

&ldo;你如願了。&rdo;

&ldo;我知道，你在報復我!&rdo;

他苦笑著低喃，眼前閃現著周思妍的樣子，女人長髮披肩、溫婉美麗，恰是他心中最美的樣子。美如一場幻夢。

有個很美的女人愛他愛到了自殺。

這不是一件可喜可賀可談笑風生的風-流韻事，而是一條沉甸甸的人命。

他身上背著一條人命，這讓他後半生都沒辦法輕鬆。

這是周思妍的報復。

決絕而慘烈。

易川也來參加葬禮，站在沈珂身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她說話：&ldo;她是在程揚回國那天自殺的，她不想程揚離開，她愛死了那個男人。真可笑!&rdo;

他說這話時，伸手捂住臉，大顆淚水從指間滑落。

沈珂看到他舉起的手臂上露出道道血痕，似乎是自殘，沒有包紮，時不時有鮮血流出來。

周思妍的死是所有人心中的噩夢。

沈珂因為這場噩夢生了一場大病。她發燒、抽搐，說夢話，大汗淋漓。

棠韻照顧她，看她躺在床上，白著一張臉，失神地說：&ldo;我夢見周思妍了。&rdo;

&ldo;哦。&rdo;棠韻神色倏然冷淡了，拿著毛巾的手緩緩握起，又緩緩鬆開，輕聲說：&ldo;都夢了什麼?&rdo;

&ldo;記不得了。只知道很難過。&rdo;

&ldo;那你知道自己也讓我很難過嗎?&rdo;

沈珂微怔，很意外她說出這樣的話：&ldo;棠韻?&rdo;

&ldo;你昏睡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