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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驚濤來似雪。

元沖為相三十五載，深受風凜信任。

君臣二人向來默契，在朝堂上只消一個眼神就能體會彼此用意。

元沖見風凜笑眯眯拿綱紀倫常來質問二皇子風引晠，便知風凜是有意拖延時間，兩人一唱一和慣了，見此也在一旁擺出些大道理與風引晠在言語上週旋。

&ldo;謀逆&rdo;、&ldo;篡位&rdo;、&ldo;亂臣賊子&rdo;一頂比一頂大的帽子扣下來，風引晠冷笑道：&ldo;論才智，兒臣與太子在伯仲之間，憑什麼他一生下來就是東宮之主？就因為他是皇后所出？&rdo;

&ldo;晠兒，為帝王者不單單是論才智。&rdo;風凜止了唇邊的笑，嘆道：&ldo;才智手段都是其次，心胸眼界才是至關重要，前者關係到我風氏江山能有多穩固，後者卻關係到我風氏江山能走多長遠。你心胸狹隘，性情暴虐，即使為帝，也做不了明君。&rdo;

風引晠鐵青著臉，道：&ldo;父皇……&rdo;

&ldo;二皇子。&rdo;孟時臣打斷他的話，道：&ldo;何必多廢口舌浪費時機，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贏了的人才能青史留名。&rdo;

&ldo;孟卿此言差矣。&rdo;風凜笑道：&ldo;逼宮篡位得來的江山，名不正言不順……&rdo;

&ldo;呵。&rdo;孟時臣笑的儒雅，接過話道：&ldo;聖上的手段臣見識過，臣不欲與聖上多做口舌之爭，臣知聖上今日是有備而來，但今兒晉王恐怕得讓您失望了……&rdo;

聽到孟時臣提及晉王，風凜皺了下眉，話題一轉道：&ldo;朕自認待孟卿不薄，卿如今身居三公之列，何故來趟這渾水？&rdo;

&ldo;呵呵。&rdo;孟時臣低笑，面上的笑容越發和氣，他往前走了幾步，在離元沖三步開外的地方停住了腳步，道：&ldo;臣自認待聖上拳拳之心可昭日月，十一年前若無臣，西臨又怎會如此輕易被聖上吞併？若非西臨亡國，南蜀今日又能拿什麼與北楚並肩？&rdo;

&ldo;臣在西臨二十年，沒有一天敢忘記臣是聖上埋在西臨的一顆棋子，西臨給了臣高官厚祿，給了臣無上榮寵，臣從未動搖過半分。&rdo;

&ldo;臣以一己之力，攪亂了西臨的朝堂，又以一己之力，為聖上謀下了整個西臨……可是臣得到了什麼？西臨遺民罵臣不忠不義咒臣不得好死，聖上賞了臣一個御史大夫的官銜。臣為聖上半生操勞，得到的……卻是一世罵名和一個沒有實權處處被丞相壓制的官位？&rdo;

&ldo;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聖上所為，當真讓臣心寒。今日臣走到這一步，聖上也莫要怪臣。這一切，都是聖上和丞相逼臣的。&rdo;

孟時臣這一腔話，七分真三分假，字字句句情真意切，聽得在座的不少官員都微微變了臉色。

他浸淫官場多年，深諳御人之術，蠱惑人心煽風點火這樣的事做起來毫不費力，若沒有這個能力，他又怎會說出&ldo;以一己之力，擾亂了西臨的朝堂&rdo;這種話。

一句&ldo;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rdo;像一根刺一樣狠狠扎進了不少官員的心裡。

風凜眸色一沉。

元沖笑了笑，正欲開口，站在他身後的元熙忽地竄到他身前，瞪著孟時臣道：&ldo;呸呸呸，你少把你自己說的那麼可憐，在座的叔叔伯伯們跟你同朝為官時日也不短了，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