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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青鯉蹙了下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她和衛淵都不曾注意到江溫酒在聽到&ldo;聞命&rdo;二字時,眸中掠過一道暗光。
當初商青鯉雖與他交換秘密,坦陳彼此過往,但因為覺得聞命這件事沒什麼好說的,所以並沒有跟他提起聞命。
他此時突然聽到&ldo;聞命&rdo;二字,意味深長勾了下唇。
衛淵之後又問及商青鯉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今後有什麼打算,商青鯉都一一說了,又向他鄭重其事介紹了江溫酒。
坐了一會兒商青鯉心中惦記被衛瑜帶走的那個千鐘樓的人,就起身同衛淵告辭了。
臨走時江溫酒回頭問衛淵道:&ldo;侯府的生活過不厭麼?&rdo;
衛淵一愣,苦笑道:&ldo;厭,但我連雍州城門都踏不出去。&rdo;
風凜準衛瑜習武,準他從軍,任由衛瑜來去如風,卻把衛淵緊緊抓在手裡,放在眼皮子底下,為的就是讓衛瑜有所顧忌。
整日裡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這樣的日子怎麼可能不厭?
衛淵無時無刻不想擺脫這樣的生活。
江溫酒聽言笑了笑,跟著商青鯉一道離開了侯府。
回到來雍州時住的客棧,長孫冥衣、衛瑜、卿涯、醬油都在。
黑衣人被丟在院子中間,面巾已經揭下來了,商青鯉問了兩句,也只知道這人叫柳一。除了名字,旁的一個字他也不肯吐露。
到底是欠了玉無咎人情的,商青鯉沒有再為難柳一,直接將人放了。
晚間卿涯接到拈花樓傳書,說傅阿骨有事耽擱,要晚些日子趕來雍州,商青鯉思忖了下,回信讓傅阿骨直接到遙山與眾人匯合。
第二日一早,商青鯉留書一封給長孫冥衣,從馬廄裡偷偷把驚蟄和江溫酒的霜降牽了出來,帶著江溫酒和醬油離開了雍州。
等卿涯起床做好早膳去敲門時,便只見到桌上一張對摺的信箋,抖開一看,上面寫著:&ldo;遙山再會。&rdo;
☆、六一。近鄉情更怯。
出了雍州城一路向西,是一處遼闊的平原。
商青鯉和江溫酒牽著馬,並肩而行,醬油不緊不慢跟在兩人身後,偶爾會躥進草叢裡去撲蝴蝶。
從長安到雍州,一直都是和長孫冥衣等人一道趕路,這樣的兩個人獨處的時光委實難得。
商青鯉右手牽著驚蟄,江溫酒走在她左手邊,左手牽著霜降,右手卻緊緊牽著她的左手。心意相通的兩個人,便是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靜靜趕路,也像是掉進了蜜罐子裡一樣甜到了心尖上。
有時候興致來了,兩人便翻身上馬,手掌輕輕一拍神駿的良駒,驚蟄和霜降四蹄踏風般飛奔起來。草地上縱馬,你追我趕,相視一笑,也覺快意。
每當這時,被遠遠甩在身後的醬油就會撒開四爪狂奔,緊緊跟在兩匹馬的後面,它體型比一般的家貓大一倍,身上滿是銅錢樣的花紋,毛髮較短,骨骼勻稱,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一眼望去,像是一隻蘊滿力量的小豹子。
因著平原盡頭連著佐江,故而走出平原便是雍州最大的碼頭。在碼頭上乘船可以橫渡佐江抵達合州,穿過合州一路西行就能到遙山。
碼頭上來往的商旅較多,江溫酒繞過人流去尋適合兩人兩馬一貓搭乘的船,留下商青鯉牽著驚蟄和霜降等在一旁,醬油在她面前咬著自己的尾巴玩。
她靠在驚蟄背上,舉目越過人流看向一望無際的佐江。佐江是九霄境內的第一大江,發源於北楚與東朝交界處的白澤雪山腳下,由東北到西南,衝過萬千山巒,流經高原平川,最終匯入南海,幾乎把整個九霄一分為二。千百年來流淌不息,佐江之水哺育了九霄之上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