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的佳人(第1/2 頁)
祖父有時的想法是太過冷酷,這些年蕭清晏習慣了時刻秉持著陰謀論去揣測祖父,但在此時將叔祖父的事懷疑到祖父頭上,令蕭清晏真正害怕的是她自己。
想要生存,想要達成目的,就必須善用陰謀,但絕不能讓自己沉溺其中,變成一個疑神疑鬼的陰暗之人。
蕭清晏暗自掐了掐手掌心,告誡自己保持清醒。
“三哥,接下來這段時日你辛苦些,儘快將祖產盤點出來,能變賣的全都賣了,莫要太招搖,再準備幾箱子珍寶古玩和綾羅綢緞送去徐州,悄悄交給雲陵王,讓他等齊王回來,用這些東西疏通關係,尤其是齊王妃那裡。”
“為何?”蕭清玄不解,“你想要助雲陵王什麼?”
蕭清晏:“等齊王入朝,雲陵王須自請鎮守江南,我們蕭家要不惜人力財力,竭力促成此事。”
蕭清玄是個心思玲瓏之人,只須臾便想清楚了其中關竅,驚道:“你是想扶持雲陵王在江南……”
他生恐被人聽到,及時嚥了回去,壓低聲音說:“可是趙王還在朝中,新帝也剛剛登基,未必就……”
一堆腐木撐著看似金碧輝煌的樓閣殿宇,又能撐得到幾時?
蕭清晏說:“就當是未雨綢繆吧,與其在烏煙瘴氣中苟活,不如另闢一方天地,我們自己說了算。”
蕭清晏尋來了寧平旁支的四族叔,請他親自去接叔祖父的遺體魂歸故土。
之後又私下召見了幾位族中長輩,這幾位長輩與齊王幕府下的臣僚都能說上話,蕭清晏請他們為雲陵王南下打通關節。
安排好一切,蕭清晏在一個灰濛濛的清晨帶著聶堯和錢鳳出發了。
叔祖父不能就這麼白白地死了,蕭家的錢財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張遮管不好自己的兵,蕭清晏便替他管教。
蕭家正需要兵權作為南下的震懾力。
……
連日車馬勞頓,謝家先行南下的隊伍終於到了永江北岸,只等著明日船到齊了便可渡江。
謝行止剛沐浴過,散著半溼的長髮踩著木屐站在江邊,耳邊不時地傳來下人們的議論。
“萬幸咱們行得早了一步,不然也要與亂軍撞上,落得與蕭家二老太爺一般。”
“誰說不是呢,財帛被劫了也就罷了,人還死得那般慘,真是可憐……”
……
“瑾之。”季月臨端來一杯溫酒。
謝行止伸手接過,酒香四溢,卻勾不起他品酌的興致。
“怎麼?舍不下北地?”季月臨抿了一口酒水,喉嚨發苦,若說舍不下,他的至親都埋骨洛京,他比誰都不捨。
謝行止問:“月臨,到了江對岸,可想過要做什麼?”
“去尋五叔,問他借點錢財經商吧,天教我季五活了下來,總要接著活下去的。”
謝行止失笑:“那你五叔怕是活不成了。”
季月臨的五叔季風徽並非季家本家,又遠在南郡隱世,沒有受到牽連,不過季風徽雖為南郡的大名士,卻有一個毛病總是為人詬病,視財如命,有個“鐵饕餮”的名號,只進一出,一毛不拔。
向季風徽借錢,如同要他的命。
季月臨笑了笑。
謝行止偏頭看向他:“不打算再入仕了嗎?”
士族坐擁鉅富,並非不經商,但沒有親自做商賈的,季月臨這是生了隱世的心思。
“親眼見親族橫死,如同削肉刮骨,痛傷了,不敢了。”季月臨聲音哽塞。
謝行止心中明白,痛極了,傷透了一顆報國之心,心灰意冷是真,但說“不敢”,不是不敢再入仕途,而是不敢再輕易投效一個不明的主君,不明的朝廷。
他忍不住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