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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惠沉默地回禮之後,薛元翰便道:&ldo;妹妹好自珍重。姑母在宮中生活不易,妹妹多陪陪她。伯府之事也請妹妹、姑母多多照看。還有出雲庵那裡,還要麻煩妹妹時常派人去探望。我三年後便回,妹妹多保重!&rdo;說完,他拱了拱手,撐著傘頭也不回地去了。
宣惠把畫軸抱在懷裡,一路走著,心裡咀嚼著薛元翰方才的話。
平日裡的薛元翰,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帶著笑。可方才的他,面色要麼冷峻,要麼漠然,彷彿變了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邪氣。
宣惠猛然醒悟過來,這個表哥卻是與後世史書裡的薛首輔多了幾分相似之處。
史書上的薛元翰在京城陷落、昌邑伯府覆滅之後,隻身逃出京城。與世祖晾梁瓚會合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一直在梁瓚身邊出謀劃策。加上他頗通算理,為人機變,梁瓚復國的錢糧半數是靠他經營謀劃而來。
只是史書對他的判語卻有一項不甚好,那便是他行事以達目的為先,並不介意使用何種手段。雖不至於傷天害理,卻有幾分邪氣,難入道學先生、謙謙君子的法眼。
前世的薛元翰也沒有如願與和靖結成連理,少年時代的隱忍和那種無力的痛苦,想必也是他後來變成這樣的原因吧!
賢妃聽了宣惠帶回來的訊息,十分傷感,嘆道:&ldo;薛家就他一個指望,他若能懸樑刺股三年,也是好事。只是這孩子心裡怕是極苦的吧……你外祖父一向主意大,等閒不會聽別人的。阿元走的又是科舉,自然是跟個結親最好。現在和靖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外祖父一句德行有虧,就堵死了路,連你外祖母、舅母也不會同意的。&rdo;
她撫著畫捲上盛開的牡丹,一陣心酸:&ldo;只盼這兩個孩子這幾年能想明白,求不得,就放下才好……&rdo;
天氣越來越冷,後宮平靜得就像被凍住了一樣。轉眼間,第一場雪就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
就在這一天,從皇宮後門駛出一輛小小的馬車,上面坐著和靖和皇后新給她挑選的兩個宮女。
撩開車簾,望著漸行漸遠的金瓦紅牆,兩個宮女臉上充滿了悵惘與不甘的表情。和靖沒有理會她們,只是緊緊地抱著一個小包袱,裡面藏著那幅冰雪海棠。這是她僅剩的唯一的希望了。
第一場雪還未化盡,第二場雪又扯絮般地下了起來。這一下,就到了新年。
雖然這是宣惠第一次在這裡過年,可規矩習俗卻與後周朝沒什麼兩樣。同樣的祭祀、朝覲、宴飲,熱鬧而無趣,足足折騰了十來日,才因太后病倒而停了下來。
這一日,宣惠去慈寧宮給太后請過安,就到了旁邊的鳳陽閣,和端敏一起收拾要給和靖送去的東西。
&ldo;每次給二姐捎信過去,她也只說一切都好,寥寥數語,看不出來情緒。&rdo;宣惠悶悶地說道。
端敏一邊盯著宮女把東西分類放進包袱,一邊說道:&ldo;我也有些擔心,可尋常也沒有人能去那邊,咱們想要找個人來問也沒有。只能多多地送東西過去,吃穿不缺了,也就不會太難熬了。&rdo;
話剛說完,李靜媛就撩簾子進來了。
端敏責怪道:&ldo;外面的奴才怎麼如此沒有規矩,縣主進來了,也不通傳一聲?&rdo;
李靜媛笑道:&ldo;是我不讓她們說的,指望著偷聽兩句你們姐妹的悄悄話,卻都在說和靖。&rdo;
端敏給她在炕上讓了塊地方坐,問道:&ldo;昨晚太后可睡得安穩?這幾日都是長公主在侍疾,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也真是不安心。&rdo;
李靜媛喝了口茶,說道:&ldo;外